第42部分(第3/4 頁)
,迷失了自己。”
曾經的他,在愛裡看不到希望,在恨裡找不到盡頭,但杜九相信,一切終歸會過去的。
終歸會。
秋天來了,刑家寶撥開了臺階上的落葉,抱住膝蓋坐在大門前。
他剛剛在屋後看到了刑耀祖的越野車,所以這時有些膽怯,不敢貿然敲門。他知道自己比不上刑耀祖,一萬個比不上,他早已明白,很多事情不是努力光靠努力就可以做到的。
在這場三個人的戰爭裡,他處於劣勢,唯一能指望的武器,就是杜九的同情了。
即便只有同情,他也要緊抓住不放。
刑耀祖開啟門看到他,愣了愣,回過頭對屋裡的人說:“不要讓他進來,你們到外面去談。”
刑耀祖說完不再看他弟弟一眼,上車,離去。
過了一會兒,杜九走出來,並把大門給關上了。
清晨的小區裡綠意盎然,氣候是微涼的,刑家寶踩著鵝卵石跟在杜九身後,心底也在發涼。方才刑耀祖的態度,令他本來就薄弱的自信再下一城,他開始後悔了,也許不該一出院就來找杜九。
如果杜九已經有了決定,選擇的是刑耀祖,那他該怎麼辦?
“坐吧。”杜九在老槐樹下的長椅坐下來,說:“把你的手給我看看。”
刑家寶死命搖頭,把兩隻手都放在身後,又扯了扯右邊的袖口。那個連他自己都不敢看的殘缺,他更不敢給杜九看,很多時候,他下意識的去逃避這個事實,但和生活息息相關的細節總在提醒他。
“沒事的,我只是看看而已。”杜九放柔聲音說。
刑家寶猶豫良久,閉上了眼睛,緩緩地放鬆雙手,讓它們自然地垂在身側。
杜九靠近了些,抓住他右邊的胳膊,把過長的衣袖慢慢往上擼。
又過了好一陣子,刑家寶顫慄了下,不可置信地睜開眼。
他看見杜九低下頭,正在親吻他殘缺的右手,溫熱嘴唇落在了醜陋的、像被折斷了枝椏般光禿禿的斷臂上。刑家寶震驚過後,哇一聲大哭出來,一頭撲進了杜九的懷裡。
“九爺,我錯了,我再也不敢衝你發脾氣了,你不要嫌棄我好不好……這幾天你都不來看我,是不是又不要我了?我想要來找你,可是醫生說我的精神不穩定,不讓我出院……我沒有辦法了,只有裝開心裝高興,不敢哭也不敢鬧,明明心都碎了,還要強顏歡笑,我、我好難過啊……”
杜九回抱住刑家寶,親了親他的頭頂髮旋:“我知道,我知道。”
刑家寶足足哭了老半天,情緒才平復下來,蹭了杜九滿胸口的眼淚和鼻涕。
他抓緊了杜九粗糙的手,用面頰摩擦疤痕交錯的手背:“九爺,你真的不嫌棄我?”
“嗯,不嫌棄。”
“那以後……我們是不是可以在一起了?”
杜九凝視他的眼睛,答非所問:“小寶,你以後要懂事點,不要再糟蹋自己了。”
他的囑咐裡透出離別的意味,讓刑家寶滿心期待一下變成空,整個人都懵了,臉色慘白。可是杜九沒有給他消化和反應的時間,抬手劈昏了刑家寶,打橫將他抱了起來。
杜九把刑家寶抱進從前他們居住的別墅裡,輕放到沙發上。
他拭去了刑家寶的淚痕,摸摸他的臉蛋,再次握住了那隻殘缺的手臂,真的一點也不嫌他,單單是心疼。
刑家寶還那麼年輕,就落下了殘疾,如今連筷子都不會拿了,寫字也要重新學,以後還要面對許許多多的難處和異樣的眼光。這樣一個又傻又瘋的傢伙,將來的日子可怎麼過?
杜九長嘆口氣,轉身邁出了別墅,輕輕地關上了門。
他該走了。
一個禮拜後,正逢國慶長假。
火車站面前的廣場上滿是大人小孩、大包小包,沸沸揚揚的人潮川流不息。
有個穿著打扮樸素的婦女,已經站在樓梯下有一會了,膚色偏黃身形瘦小,揹著一個半歲大的女娃。這道樓梯是直通往長途火車檢票口的,旁邊有自動扶手電梯,但婦女的行李太多,又怕後面的人擠到了孩子,所以猶豫不前。
此時一個男人走過去,說了句我幫你,一手一個,將兩個鼓脹的紅藍白膠袋輕易提起來。兩個袋子裡塞滿了東西,男人將它們跨到肩上,埋頭步步攀爬樓梯,半弓著腰的背影吃力而堅定。
男人一直把行李背到了檢票口,在女人的千恩萬謝中,擺擺手離去。
露天的廣場上,男人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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