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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綠並不是特別想領老太爺和大夫人的人情,但老太爺發了話,大夫人卻是一定要貫徹到底的。
“這怎麼是出門呢?”大夫人笑道:“只不過是換個屋子而已。還不都在咱家裡?今兒天太晚了,正月初一也不好動掃帚。就這麼定了,明兒你們也就是走動一趟,全不用你們自個動手,放心吧。”
大夫人說的也有道理——他們現在就是從凌家的一個屋子搬到另一個屋子裡而已,算不上搬家。
舒綠還想開口婉拒,但大夫人總能一一將她的理由推了回去。無奈之下,他們倆只好到竹院裡安歇了一晚。
昨夜在竹院,只剩下他們兩人的時候,舒綠問哥哥:“哥哥,咱們真的要搬過來?”
“無所謂啊。”
展眉如常將雙手枕在腦後,悠閒地說:“既然讓咱們住,那就先住著吧。反正住大雜院是欠人情,住這兒也是欠人情……除非咱們現在就自己出去租房子單過,或是把那被火燒了的小院子重新蓋起來。”
他並不為自己考慮,卻希望妹妹能住得好些。對於他來說,風餐露宿並不是什麼苦事,就算這身體稍微羸弱了些,也還頂得住。可是妹妹……在那閣樓裡住久了,怕真要冷出病來。
舒綠覺得哥哥說得也有理。無論住哪邊,還不是寄人籬下?倒也不必矯情了。想來凌老太爺是沒什麼歹意的,不過大夫人嘛……她的心思真的頗難猜測。
她有種預感,大夫人對他們這麼親切,怕真是在算計著什麼。可是大夫人的目標,或許又不是他們兄妹本身……
畢竟,他們有什麼值得大夫人圖謀的呢?
初二這天,在大雜院眾人或豔羨、或驚奇、或妒恨的目光中,展眉和舒綠兄妹搬離了這住了大半個月的閣樓。
正如大夫人所說,根本不必他們自己動手。在玉蘭有條不紊的指揮下,那幾個家丁將兄妹倆不多的傢什分別打包,一人提著一包就搬到竹院去了。
竹院名副其實,是一處栽滿翠竹的小院子。這位於大宅外牆東南角的小偏院十分小巧,只有三間屋子,一間小小的廚房,連水井都沒有。可是裡裡外外,卻打掃得極為潔淨,看得出經常有人過來清掃。
因為這院子本來都是給備考的族人借住的,所以三間屋子裡有一間是書房,另外兩間坐北朝南的小屋就成了臥室,剛好讓兄妹倆一人分住一間。
玉蘭辦事很利索。她帶人把搬過來的東西逐一放置好,便對舒綠稟道:“舒綠小姐,你看看還缺些什麼,好讓奴婢去辦。”
舒綠還真不覺得這兒缺什麼東西。傢俱是現成的,被褥也是現成的——她昨晚睡在這兒的時候就覺得凌家真奢侈啊,客院裡的被褥都用的是上好的絲綢錦緞……做飯的傢什,大致也有了,再多她也用不了。
要真說缺的話,大概就是柴火和飲水之類的。不過人家玉蘭也早想到了:“舒綠小姐請放心,奴婢一會兒就讓人送十斤好炭、十斤柴火過來。這兒雖然沒有水井,不過只要您在這住著,每天都會有人過來送水的。”
嗯,聽起來真是完美的米蟲生活啊。舒綠通曉世事,見玉蘭正要告辭,便從自己懷裡掏出個荷包送過去。
“玉蘭姐,辛苦你了!這荷包雖說不是什麼貴重東西,但也是我一番心意,請你笑納。”
玉蘭當然不能收,連連往回推。舒綠卻不收回,看著玉蘭很誠懇地說:“玉蘭姐,莫不是嫌我這荷包太寒磣?日後我們兄妹要麻煩你的地方還多著呢!”
舒綠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玉蘭也不好再推。再說她看那荷包的確不甚值錢,只是普通貨色,方才入手一捻,裡頭也沒裝銅錢。既然人家親戚小姐如此有心,她便也順水推舟,再三道謝才收了下來。
等她離了竹院,在回大宅的路上,才發現荷包裡裝著兩枚香餅子。拿起來聞了聞,是梅花香餅,味道挺不錯……雖說比不上歐陽家香鋪裡賣的高階貨,卻也算是上品。
看來這位堂小姐的確很會做人呢。玉蘭收好荷包,儘管以她的眼界也不至於這麼容易就被兩枚香餅就收買了,不過對舒綠兄妹的印象更好了些。
不多時,果然有小廝兒挑了火炭、木柴過來,又有家丁推著水車來送水。兄妹倆簡單地把小院收拾一番,舒綠下灶燒了熱水,泡了一壺茶出來和哥哥坐在書房窗下欣賞著新居。
窗外,落日熔金,竹影婆娑,微微的寒風吹動地上的雪粉,發出簌簌的聲響,越發顯得小院靜寂清幽。
“真是個讀書的好地方呀……”舒綠捧茶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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