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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還蠻喜歡參加各種民間活動。
比如李唐代的世民就曾多次當眾親耕,還曾在蝗災特別嚴重的時期表演過“吃蝗蟲”這種驚悚的雜技,鼓勵百姓耕種。宋代的宋孝宗喜歡跑到宮外來和百姓一起看錢塘潮,百姓見到孝宗觀潮,還親切地喊著“官家也來看海呀”等等……
大梁朝的皇帝相對而言,都不算是昏君、暴君,不管朝堂內宮裡爭鬥得如何厲害,表面上卻都選擇走“親民路線”。興耀帝初初登基,根基不穩,到處收攏一下人心也不稀奇。
當然,這些只是舒綠內心的揣測。皇帝的真實想法,誰能猜透,誰又敢去猜?
興耀帝依然穿著剛才春祭時的袞服冠冕,由群群侍衛、宮娥、太監簇擁著坐在龍輦上緩緩駛至。
因為是擺開了皇帝儀仗過來的,眾人自然而然被那威武的隊伍所懾,滿場上千人全都屏住了呼吸伏拜在地,無人敢發出一絲聲音。
興耀帝高高在上地看著滿場豪英,卻也有一種古之賢王“天下英才、盡入我手”的得意感嘆。
他今天還真是為了鼓勵這些舉子來的……當然,順便出於某種個人目的,也是有的……
半山上的斗香會當然也開不下去了,這種情況下誰還有心調香那真是天賦異稟,神經之粗異於常人。眾人只是默默在原地站著,不出聲不走動,靜靜等著皇上召見過了那些舉子們之後離開——呃,誰也不會認為皇上會上半山來參觀斗香會的。
皇帝也是要名聲的呀,攪和到女兒家的聚會里頭,頂個“風流天子”的名聲很好聽麼?估計他真這麼幹了,明天言官們的奏摺就會像雪片般——是鵝毛大雪哦——飛進宮裡,把昂藏七尺的興耀帝徹底淹沒。
文官是一種多麼兇殘的動物,只有親身體驗過的人才能明白。而文官中最兇殘的又是被稱為“急先鋒”的言官,因為“言者無罪”嘛,言官的所有批評性言論都是不能作為治罪依據的。他們每天沒事幹就是要給皇帝和大臣們找不自在,玩“我們來找茬”的遊戲玩得可溜了。
韓雪怡和旁人一般靜靜站著,心中卻是翻江倒海地攪動著。她的雙手在袖中緊緊絞在一起,十指關節絞得發白,耳朵卻直直豎起,不放過山下一絲一毫的動靜。
她想起來京城前,家人的“殷殷囑咐”,嘴裡又苦又澀。
誰能想到呢……本以為自己下半生,可以如母親一般,嫁到一戶殷實人家,當個能幹的主母。她前半生受到的教育,無不是為成為這樣的女子而努力。
可是一夕之間,她卻被告知,她將要被送入宮中,成為皇帝后宮三千佳麗中的一個。
她哭過,怨過,也想到過反抗……可怎麼反抗呢。連死都不能夠。母親告訴她,她的名字已經被送進宮裡去了。若是她自殺,全家都會受到牽連。
她只有被逼走上這條荊棘路。
舅母很緊張地跑過來告訴她,說打聽得皇上極是愛香,如今宮裡最受寵的皇貴妃於娘娘,就是因為調香高明而受到聖寵的。
“雪兒,你也擅長調香,到時進了宮裡,可要好好抓住機會讓皇上看到你這一點好處……若是你也像於娘娘般受寵生了皇子,封了妃位,你舅舅的官位可就穩了”
舅舅……
韓雪怡當時花了多大的力氣,才壓下了自己想要用手邊花瓶砸死舅母的衝動。你們家也有適齡的女兒,為什麼卻不把你家女兒送進宮裡去?偏偏要選她來受苦
說什麼像於娘娘那樣,舅母以為於娘娘只是靠了會調香就能寵冠後宮?也不看看於娘娘的祖父是大學士於世忠,她叔父是吏部侍郎於疆,她家裡有多少人在朝為官
可是,抱怨再多,也沒有用。既然註定要進宮……韓雪怡苦笑著想,舅母說的雖然是昏話,也有幾分道理。總得想法子抓住聖上的心才是……
與韓雪怡相反,舒綠卻總在想著如何遠離皇帝,千萬別讓皇帝再想起自己來。
御書房那一段,真不是什麼美好的回憶。到現在,想起興耀帝那雙充滿了掠奪意味的冷眸,舒綠的背脊還是一陣陣發寒。
和這種男人多待一小會,舒綠都怕自己會被他渾身散發出的寒氣凍成冰塊。
儘管她認識的很多男子性情都偏冷,但冷傲如歐陽潤知,冷峻似哥哥,甚至冷淡的夏涵……都不會給她這種戰慄般的感覺。興耀帝,是會讓人從心底中不自覺生出寒意的恐怖存在。
皇帝不可能在此地久留,在鼓勵了各位學子要好好考試後,又跟在場一些有官職的文壇中人說了幾句場面話,便準備擺駕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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