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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在你的心裡,我就是這樣不成材的一個人?”
面對牧若飛的逼視,舒綠的氣勢微微削弱了些,她咬了咬唇辯道:“不……可你這樣做,會讓多少人為你擔心?”
牧若飛沒有接舒綠的話,而是輕嘆一聲,說:“我以為你會懂。”
呃?
“我以為縱使父王、母親覺得我任性,縱使別人覺得我是胡鬧,可你一定會支援我這樣做的……”
他還是高估了自己。牧若飛沮喪得五臟六腑都在揪得發痛,然而他是倔強而傲氣的少年,絕不願讓舒綠看到自己的脆弱。
如果主動請纓出征的人是萬里,舒綠一定不會這樣質疑他吧?他以為自己已足夠努力,努力讓舒綠注意到自己的成長,可……一到要緊關頭,舒綠還是這麼看輕自己。
牧若飛素來自傲,但他可以無視周圍的譏諷謗議,卻不能對心上人的輕視無動於衷
我傷害他了嗎……
舒綠看牧若飛的眼神一點點黯淡下去,突然間很後悔自己方才說得太過分。
她平時不會這樣的。本來她就比一般女孩子要成熟,又經過了岑嬤嬤等幾位名師的嚴苛教育,早已學會了謹言慎行,輕易不多說一句。
但剛才她真是被他那滿不在乎的態度氣壞了。他以為去打仗是好玩的事情麼,是像帶著家將那打獵那樣安全的戶外活動?
可牧若飛卻告訴她,他自小就愛讀兵書,他是認真的。
“我從來都說,上陣殺敵、為國效力,是我的理想。可每個人似乎都覺得我是在說笑,呵……”牧若飛又苦笑了一下。
“你以為我上那摺子是一時的衝動麼?”
“你以為,我在這時候參軍,只是為了自己?”
“不是這樣的……”
牧若飛慢慢地說著,一字一句,都是那樣的鄭重。
舒綠沒有再打斷他,只是專注地看著他的眼睛。這樣的牧若飛是她所陌生的樣子。
或許是第一印象太過根深蒂固?儘管此時的牧若飛已是一個剽悍健壯的十六歲青年,儘管她早就見過他過人的騎射功夫,也曾為他在端午射柳時展現出來的實力擊掌讚歎,可是……
她心底深處,卻還老當他是個驕橫任性的小少年,動不動就彆扭得要死,說話做事只憑個人喜好,根本一點也不成熟。
然而,眼前這個面容沉靜肅然,意氣昂揚的男子,還是和她經常慪氣、讓她整天唸叨的那個“死胖子”、“大混蛋”嗎?
“我牧家以軍功起家,也以軍功立於朝堂,世代恩享榮華。可這榮華富貴,難道只靠先人的功業,就可以一直太平無事地一輩輩傳下來?”
“若非我祖父在征討東南海盜時立下大功,我牧家現在在朝堂上還能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舒綠當然聽說過這位老牧王爺的英雄事蹟,也知道就是因為老牧王爺在東南打仗,江南大族遊家才有機會攀附上這門親事,將女兒嫁給牧王爺為正妃。但是這位牧王爺卻沒有乃父的雄風——當然和這十幾年間天下比較太平有關係。可無論如何,牧家的聲威比當年略有下降是不爭的事實。
牧王爺算不上敗家子,他只是較為貪戀溫柔,不思進取罷了。可牧王府再這麼下去,的確會越來越敗落。
光是有遊王妃帶來的鉅額嫁妝,又或是遊王妃為臨川王府經營的那些賺錢的產業,是撐不起一個王府的盛名的。要在朝廷上佔有一席之地,才是王府繼續風光的根本。
“我父親病了好幾年,這幾年裡……許多原本牧家的舊部,都開始有些心散了。”牧若飛的聲音低沉下來,語氣卻更加沉重。
以前他只顧著和父親吵架賭氣,也很少去理會家裡的事情。直到這一年來,他才開始逐漸瞭解到自家的境況,也越來越感覺到自己這“世子”頭銜下所需要擔負的責任。
不成器的牧若豪,只想到當上世子之後是多麼的威風,可他卻從不會去考慮這世上沒有白得的好處。你獲得了多少榮光,就必須為這榮光付出多少的代價。
而舒綠卻忽然想到,說不定遊王妃安排牧欣茹嫁給與牧家有關的將領,也是一種政治聯姻的需要。娶了牧家的女兒,成為牧家的女婿,自然就必須要替牧家出力——至於夫妻關係好不好什麼的,那是不在大人物們的考慮範圍內的。
要的就是這個姻親的名義。
牧若飛繼續說道:“其實父王也好,母親也好,他們都知道這些情況,可他們很少對我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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