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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的氣氛中,他們也只得和其他人一般一身縞素,戒葷腥,禁喜樂,為駕崩的先帝守喪。幸好大梁的國喪期只有一個月的時間,過了這一個月以後,不禁止民間嫁娶,百姓們也可以恢復日常的生活。
朝堂上的洶湧政潮對於遠在江城的他們來說,實在是太過遙遠了。展眉從書院同窗偶爾的一言半語中,隱約知道現在繼位的新帝,也就是當初的十七皇子,根本就不是先帝屬意的接替人選。
這裡頭意味著什麼,展眉是能想通的。一個絲毫不被看好的皇子繼位了,先前沒有支援過他、甚至可能排擠過他的王公貴族與大臣們,不可避免的要受到衝擊。
不管新帝是藉助了何種手段登上帝位,他絕不會是一個簡單的人。也許他足夠堅忍,能夠潛伏了這麼多年,最後在所有人的詫異目光中一把攫取了帝國最高的寶座。
這樣的人自然有他獨到的手腕。他是會繼續忍耐,接納先帝留下的舊班底,還是強勢地展開大清洗呢?
誰也不知道。
但是書院裡的人對於新帝繼位還是很高興的,這意味著明年要加開恩科。本來兩年後才考的鄉試與會試,將會提前進行。以此類推,童子試也可以加考。
“與我無關啊。”
展眉嘆了口氣。他身上還有一年多的孝,趕不上這回的童子試,又得等三年。
“反正你現在去考,估計也過不了。”
舒綠很無情的給哥哥潑冷水。展眉居然沒有反對,想了一想,說:“還真是。”
他只是自信,不是自大。他掂量著自己現在的分量,去考秀才,估計挺夠嗆。後世的人把秀才看得太清了,以為隨便一個讀書人都能考上。
其實秀才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成績,比後世考個重點大學還難上好多倍。一個府裡,每三年能考上秀才的人只有數百,而參與的考生就有好幾萬。這種才是真正的“千軍萬馬擠獨木橋”。
所以歐陽潤知的舉人功名才會那麼有威懾力,別說歐陽家,整個江城的商賈人家裡的嫡系子弟,和他同輩的人裡頭頂多也就是個秀才。至於向來讀書最差的齊家,連秀才都少得可憐。凌家稍微好點,旁支裡頭考上舉人的都不少,但嫡系中也就只能指望凌展鵬了。
不過凌展鵬和展眉一樣都有孝在身,這回也不能參考。
“光靠科舉晉身真是太漫長了呀。”
展眉對自己選擇的道路稍微產生了一點懷疑。
舒綠笑了笑,拍了哥哥的肩頭一把:“哥哥,你才多大?還沒滿十五呢……還是先在書院裡好好待著吧”
“哦,對……我還沒滿十五呢。”展眉這才想起自己的“真實年齡”。
的確,雖說古人早熟,那也得看什麼方面。十五歲的少年,在科舉場上還是太年輕了,更別說出仕。
“看來只好再當幾年好學生了……”
展眉伸了個懶腰。
巧英進來稟告說,車馬已經備下,兩位主子可以出門了。
“走吧哥哥,陪我進城一趟。”
舒綠再對著鏡子扶了扶頭上的珠花,快步走了出去。
雖說住在別院裡什麼東西都有人安排好,可是有些事情還是得舒綠自己出去辦的。比如今天,她是要到城裡的幾家比較出名的香藥鋪子去挑選一些佛香。
昨天歐陽潤知告知她,香藥局傳來訊息,今秋的貢香裡要有一半以上的香品為佛香。這裡很好理解,這一兩年,宮裡肯定得大量使用佛香,各種祭祀活動是少不了的。
對佛香這種香品,舒綠並不算很熟悉。上回趕鴨子上架調製過一款,那位客人的反應也還不錯。可是要上升到貢香的高度,那自然還遠遠不夠。
舒綠就提出,她需要先研究各種佛香才能下手調製。歐陽家的那些佛香肯定是要的,其他家賣的佛香,她也得品鑑品鑑。
本來歐陽婉說,讓下人買回來就是了。可舒綠已經被“關”在家裡一段時間,實在是有些氣悶,索性自己進城來挑選。至於展眉……他早就說過,舒綠出門必須要有他的陪同。起碼近期內是如此。
舒綠也明白,哥哥是害怕齊英文墨那件事再次發生。那回,要不是牧若飛恰好出現,她真的很危險。
所以後來她才會下狠手去報復齊英。據展眉從書院聽回來的小道訊息,齊英已經殘了,雖說四肢完好,但要恢復“人道”,希望很渺茫。聽說齊家現在愁雲慘淡,齊英陷入半瘋狂狀態,說不定哪天就一頭撞死了呢。
這種人,完全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