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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心裡一跳,覺得胸中一團火一樣的激憤似乎被宏宣帝的冷言冷語澆熄了一些。
躊躇半晌,夷陵長公主往四圍看了一眼,對宏宣帝道:“陛下,還請肅清一下書房,臣妹一會兒要說的事,恐怕不好聽。”
宏宣帝往內侍那裡微微點了點頭,屋裡的內侍立時魚貫退下,出了風華齋宮室的大門。
“現在可以說了吧?”宏宣帝的聲音裡已經帶了一絲不耐煩。
夷陵長公主這才紅了眼睛,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淌,“陛下明知夷陵……夷陵……不能有孕,又何必要把夷陵指給西北總兵家唯一的兒子?——這不是害了人家……”
宏宣帝的忍耐此時終於到了盡頭,起身用拳頭用力捶了書案一下,道:“胡說八道!——誰說你不能有孕的?”
夷陵長公主瑟縮了一下,想到自己的終身和大仇,又鼓起勇氣,指著宋醫正道:“陛下不信,可以問問宋醫正。看看夷陵……夷陵這個傷,到底能不能有孕!”夷陵長公主自從上次偶爾聽到內侍宮女私下的議論,說她傷了髖骨,以後肯定是很難有身孕了,就如五雷轟頂。自那以後,她費心費力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復仇而已。
如今聖上居然將她指婚給曹家,就這樣放過了鎮國公!一想到鎮國公將自己害成這樣,還能繼續逍遙法外,長公主就覺得心裡一股邪火越燒越旺。
宏宣帝虎著臉問宋醫正:“夷陵長公主的傷,到底會不會影響有孕?”
宋醫正忙躬身答道:“回稟陛下,絕無此事!”又轉身看向長公主,正色問道:“還請長公主明言,是我太醫院哪個庸醫所診?——容微臣將這種害群之馬清出我大齊太醫院!”說得義正詞嚴,鏗鏘有力。
乜?——長公主心頭狂跳起來,說話的聲音都顫抖了:“宋醫正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自己的情況沒有那樣糟糕?
若真是如此,長公主挺得直直的脊背已經有些軟了下來:她還有前程,可她好象已經把聖上得罪很了……
長公主思緒萬千,臉上的神色也是變幻莫測。
宏宣帝已經滿意地對著宋醫正笑了笑,看向長公主那邊,問道:“夷陵,還不告訴宋醫正,到底是哪位太醫給你診得脈!”又輕哼一聲,道:“這樣的庸醫,當初是怎麼進得太醫院!”
宋醫正盯著長公主不放,追著她問是哪個太醫診得脈。
長公主有些心虛。給她看診的太醫,確實沒有一個人當面對她說過這話。這些話,是她從永和宮的某些內侍宮女那裡聽來的,而那些內侍宮女,早被她當時就命人仗殺了。
宏宣帝見長公主支支吾吾,心裡的不耐又多了幾分,不悅地坐了下來,道:“朕給你一柱香的時間,你要說不出來,就自己去皇后那裡領罰,不要在這裡再煩朕了!”
長公主低了頭,輕聲道:“是臣妹從幾個內侍宮女聽來的……”
宋醫正氣得臉都紅了,對長公主拱了拱手,道:“長公主這個黑鍋,真是給太醫院送的好,送的妙啊!——敢問長公主,我們太醫院,何時派過內侍宮女給長公主診脈?長公主不信我們這些正牌兒的太醫,卻去相信一些專會嚼舌根的內侍宮女,實在是令人心寒啊!”
長公主被問得張口結舌,有心想說一句,有時候這些內侍宮女的話,可比太醫的話可信多了,但是在宏宣帝面前又說不出口。
宋醫正慷慨激昂地對長公主指天劃地的擔保:“……臣願以一身醫術和太醫院的醫正之位擔保,長公主嫁得佳婿,一定能藍田種玉,夢熊有兆!”說得信誓旦旦,且是在聖上面前發了毒誓。
長公主咬了咬唇,半信半疑地對宏宣帝行禮道:“既然宋醫正都這樣說,臣妹就放心了。還請陛下原諒臣妹一時心急,亂了方寸,失了禮數,不要跟夷陵一般見識……”
宏宣帝哼了一聲,道:“別聽風就是雨!——下去吧。好好備嫁,那曹總兵家,也是大齊數一數二的世家,你嫁過去,是皇室的臉面。可不能在曹家迂尊屈貴,傷了皇室的面子。”
長公主如今又有了希望,就把對簡飛揚的恨意消了大半。——只要她還能生孩子,她的一輩子,就還有指望。
長公主對宏宣帝福了一福,轉身出了風華齋的大門,回自己的永和宮去了。
風華齋裡,只剩下宏宣帝和宋醫正兩個人。
屋子裡一片靜默。
過了好一會兒,宏宣帝輕聲問道:“真的……?”
宋醫正走近幾步,抬起頭一本正經地道:“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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