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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點狡黠,“我倒是知道有一輛牛車或許能便宜些!”
……
第二天,何成拎了一壺摻了水的老酒晃晃悠悠的哼著小曲兒去了前面田莊上的王老二家。
這王老二原也是與何成一起吃酒耍樂過的酒肉朋友,之前,何成與他吃過一回酒,兩人閒聊之間,王老二就和何成說過,他想賣了家裡的牛車,好湊了銀錢蓋上新房子。不過那頭牛已在他家耕作了好些年,和家裡人都有了感情,臨了要賣的時候他那個婆娘硬是不捨,拖拖拉拉間最後沒有賣成。
王老二一見何成帶了酒來找他,自是高興。
一碟花生米和一碟醋瓜子下酒,兩個男人就開始東一句西一句的瞎侃。
正喝到興頭上時,何成好似隨口說了句他家想買輛牛車,王老二頓時一拍桌子,兩眼瞪得有銅鈴大,粗聲粗氣道:“趕巧了!我們家就有牛車……你看,就在那兒,正要賣呢!何成兄弟你還去別處尋什麼?你不買我們家的牛車,就是瞧不起我家的牛,就是瞧不起我王老二!”
何成進來時就特別留意過停在院子中間的牛車,車子保養得還不錯,至少沒有什麼特別大的損壞之處,牛的年紀雖大了些,但好在身子肥壯,力氣應該也是有的……
他雙手拱拳,直言“不敢、不敢,”緊接著又言語一頓,苦拉下臉來,好像滿是尷尬與無奈,“只是……王老哥你也知兄弟我的難處,家中實在拿不出那麼多的銀兩……”
王老二想了想,大手一揮,“兄弟你莫擔憂,牛車賣給你,難道我還黑心想著從中得些好處不成?!我王老二不是這樣的人!你說吧,你能給多少錢?”
何成猶猶豫豫的伸出兩個指頭,“兩貫錢。”
王老二一聽,沉默許久還是搖了搖頭,“兩貫八百錢,不能再少了!再少,我家婆娘非撕了我不可!”
何成笑眯眯道:“成交!”
☆、24穿針
兩貫八百錢一出,錢袋一下子就空癟了,心疼歸心疼,可青禾看著家裡的那輛牛車心裡還是極滿意的。牛車不花哨,屬於簡單實用型,車板、車軲轆上下都檢查了一遍,沒什麼大問題,要不是牛的年紀稍大了,這就是一輛頂好的牛車,若一般賣的話三貫幾百錢是不成問題的,兩貫八百錢就能買下來算是很划算了!青禾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把牛車刷了個錚亮,連帶著牛身上也擦洗了兩遍才作罷。
車馬行當也有車馬行當的規矩,你要是不管不顧的趕了車就到城裡去拉活兒,佔了人家的地盤兒,搶了人家的生意,人家自然也饒不過你,到時候只會惹來一身麻煩。
何成回到家來一屁股坐下,什麼也不說就先咕嘟咕嘟灌了兩口水。
“怎麼樣?打聽了沒有?”青禾連忙問道。
“打聽了,兩百錢。”何成道。
青禾茫然道:“什麼兩百錢?”
“半年兩百錢,一年四百錢交與城裡一個霸頭叫劉三金的,交了錢才能到城裡趕車拉生意,若是不交錢你就甭想拉到活兒。”
青禾微微皺眉,“這是個什麼說法?憑什麼咱們要把辛苦掙來的銀錢白白送給他?!”
“我聽拉了七八年車的老車伕說,這個劉三金是專吃這碗飯的,若是有外城的車伕偷偷摸到咱們城裡來搶生意,劉三金就負責把他們趕走,保護咱們城裡的車伕能養家餬口。那老車伕說,有這一茬,他們交錢倒也交得甘願,畢竟若是真讓外城的車伕在城裡住了腳,那他們這拉車的營生可就不穩當了!”
青禾略一沉思,又問道:“這話可信麼?萬一到時候那個劉三金無故又要多收錢怎麼辦?”
“這個劉三金貌似倒也講信用,我問了幾個車伕,從未有多收的情況。”
家裡統共也只剩不到三百錢,再拿出兩百錢就所剩無幾了,田裡的稻穀還沒收上來,家裡的米缸早已見了底,從鄰家借來的米糧也快差不多吃完了,沒有銀錢,沒有食物,何家又差不多回到了一窮二白、食不果腹的時候。
然而這個時候的趙青禾以及何孫氏心裡反而生出一絲絲的期盼,就如經過了一整個嚴寒的冬天,一場春雨的洗禮後,小草破土冒出嫩嫩的綠芽;就如天空日久積累的陰霾終於開始漸漸消散,一縷陽光劃破烏雲照進了陰溼灰暗的角落。
何家表面看上去沒什麼變化,可實際上一家人共同努力還清了那看似根本不能還清的賭債,何成也不再賭錢了並且還找到了一個穩當的營生,看著兒子日益變好何孫氏就好似放下了心頭一塊巨大的石頭,言語也不似以往那般刻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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