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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得酸了。
常鎮遠看他笑意悠悠的模樣,淡然道:“那是你挑的時間不對。”
勵琛笑道:“你倒是會找藉口。你有時間就不能主動約我嗎?難道一定要我來找你你才出來?”
常鎮遠道:“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勵琛笑容微斂,眼中顯出幾分迫人的氣勢,“我還是勵琛,你不也還是常鎮遠嗎?”
常鎮遠道:“我現在是個警察。”
勵琛想笑,卻又收住了,手指指尖在勺子柄上點了點,“怎麼?當了公務員就不記得還在貧困線掙扎的發小了?”
他要是在貧困線掙扎,那估計上了貧困線的人用一個碗就能裝過來。
常鎮遠摸了摸口袋裡的煙,忍住了。煙癮這東西一旦沾上,就很難甩掉,他不想這輩子也短命,好歹要活到退休拿退休工資才行,不然這幾年的稅都白交了。
他啜了口茶,“我是怕和你走得近,讓人說我抱大腿。”
勵琛隨著他的沉默而越繃越緊的面孔又放鬆下來,沉默半晌,才笑道:“都這麼多年了,你還記著。”
常鎮遠本是隨口一說,但聽勵琛這個口氣竟然真發生過這樣的事?
勵琛道:“我那時候還年輕,幾歲來著?十八還是十九?”
常鎮遠聳肩。
勵琛道:“年輕人臉皮薄。有些事,不是當初的你我能夠承擔的。”
常鎮遠抬眸,見他定定地望著自己,燈光從他的瞳孔折射出來,就像兩簇小小的火焰。他心裡打了個突,這又是唱的哪一齣?
叩門聲輕輕響起。
隨即服務員領著廖秘書走進來。
勵琛的目光在常鎮遠的臉上流連了足足三秒才移向廖秘書,邊笑邊站起來道:“我與鎮遠翹首以盼,總算把您盼來了。”
常鎮遠也站起來,與廖秘書握了握手。
三人寒暄了幾句,廖秘書才入席。
桌子不大,菜卻很多。
上菜期間,廖秘書和勵琛天南地北地一通胡侃,兩人一個政界摸爬,一個商海滾打,都是聊天的好手,連常鎮遠都聽得來了神。不過他深知以常鎮遠的學識是不適合插嘴的,就邊吃邊聽,倒也悠閒,偶爾勵琛或廖秘書拋來幾個問題,都被他四兩撥千金地推開了。
等菜上齊,服務員將門關上,輕快的氣氛才漸漸沉澱下來。
勵琛晃著酒杯,識趣地收了口。
廖秘書起身將常鎮遠身前的酒杯斟滿。
常鎮遠心裡有了數,敢情這桌子飯菜還是針對他擺的,勵琛只是個陪客。
“鎮遠啊。”廖秘書嘆氣道,“昨天你們公安的一次行動,可把我給累慘了。”
常鎮遠嘴上說著,“哪能啊。”腦袋卻不免聯想起那個撞人逃逸被逮個正著的倒黴蛋。沒記錯的話,那人抬出來的靠山是本市的副市長?聯絡廖秘書的身份,他心底立馬透亮。
廖秘書道:“你知道你們和我們市政府辦公廳山長水遠,等工作報告到我手上也不知道猴年馬月,所以我想先從你這裡瞭解瞭解。你們昨夜碰上的那樁交通事故,究竟是怎麼個情況?你知不知道?”
常鎮遠點頭。知道了廖秘書和那個撞人小子的關係,他當然不會說那傢伙能落網他居功至偉之類的話,所以含糊道:“疑犯被捕時,我就在現場。”
廖秘書道:“你看到他撞人了?”
“那倒是沒有。”常鎮遠道,“我只是看到他被拘捕的過程。”
廖秘書道:“你詳細說說。”
常鎮遠簡略地說了。
廖秘書沉吟道:“你們當時開的是警車嗎?”
常鎮遠道:“我坐的那輛不是,後來冒出來的那輛是。”他說完,心裡猛地一震。他昨夜開車追人的時候並沒有表明身份,車上也沒有警車標誌,最後他用車身強行擋在對方面前,可說是對對方的生命安全帶來了一定的威脅,會不會算執法不當?
“嗯,那我知道情況了。”廖秘書見氣氛凝重,很快又笑著將話題岔開。
常鎮遠猶豫著要不要將那輛車司機是自己的這件事點破,以免廖秘書真拿這件事做文章,但直到吃飯結束他都沒找到提這件事的機會,只好按捺下來,反正真要追究起來,頭一個就是獵雁行動的總指揮,童震虎。
吃晚飯,廖秘書急著走,送常鎮遠回家的重責便落在勵琛身上。
常鎮遠想起勵琛之前的目光,不覺有些膈應,原想拒絕,但外頭的風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