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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來,便轉頭反向剛剛的川芎亭行去,果然見眾人還同自己剛剛離開之時相似,仍舊是清談取樂。擲杯便踱了進去,亭中張府的婢僕是個有眼色的,早奉上五色飲,擲杯正有些乾渴,便取了其中青飲,卻是青梅酪。
段三娘也取了一杯白飲,向擲杯笑道:“擲杯倒是會玩,轉了這一趟,不知可有什麼好地方可遊的?”
“不過去賞看些花木,未曾走遠,”擲杯笑道,左右張望一番,並沒見著楊小娘,便問道,“倒是剛剛小娘不是也吵得要瞧那紅菊麼?如今可是去了?倒與我錯過了,不曾在路上遇到。”
段三娘便道,“小娘只在這坐了一會,便嚷著氣悶,非要出去轉轉,我想著反正她呆這也聽不懂,倒不如去轉轉的好。”
——怕是顧氏也不想讓小娘這麼小的年紀就聽這等不該聽的話吧。擲杯心內想著,便對段三娘道,“不知小娘向哪個方向走了?”
段三娘心中也知此事是她一時失策,生怕婆母顧氏得知,早召過身旁婢僕問了,她貼身婢女喚做暉孃的用手遙指右側,笑道:“奴剛瞧著小娘往這個方向走了。”
段三娘與擲杯便向張四娘告辭,沿著暉娘所指的方向一路行去,段三娘因和擲杯巧言俏語道:“擲杯,你可莫笑我,今日與張四娘子相見,不知怎地如此合緣,倒疏忽了小娘。”
這話裡的意思便是軟語求了擲杯不要同顧氏亂說,擲杯本也不將此事方在心上,又有心與段氏修好,便笑著應了——實際上擲杯卻知,眼下這根本算不著什麼。若找不見小娘,等她做下那等錯事來,才是真正的貽笑大方。
上輩子也是如此,擲杯因不愛聽那閒言碎語,便獨自走了開來。誰知宴到一半,顧氏身邊的錦娘前來尋她,說是小娘闖下大禍。顧氏因此暴怒,將小娘身邊的婢僕杖責了數個,擲杯與段三娘更是因為未照看好小娘,而受了好一頓楦頭。
因為重生之前擲杯並未親眼見著小娘是究竟如何闖禍的,也不知小娘此時身處何處,只得依著暉娘所指的方向,一路尋去。
走不多時,忽聞一陣笛音清越,遙遙傳來,卻是源自桂花樹下。此刻正是桂花開得極好的時候,這株桂樹乃是成年老木,枝葉虯勁,枝椏之上皆是細密的桂花,層層綻放。那笛聲清亮,竟是伴著桂花香氣,一同襲來。
擲杯與段三娘停了腳,不由得讚歎不已。
恰在此時,樹下深處忽然傳來爭辯之聲,擲杯這才發現花下自有小徑,綿長徘徊,不知通往何處。便聽一女子高聲吵鬧道:“我偏要坐,怎樣?又不是你家宅院!”
這聲音婉轉嬌嫩,言辭裡卻是唯己獨尊,擲杯一聽便知是楊小娘。段三娘一聞小娘此語也是又驚又惱,惱的是小娘居然在人家做客還如此張揚,言辭毫不客氣;驚的是自己未曾照顧好小娘,若是顧氏得知必有一頓好說。辨得小娘聲音卻是從桂花深處傳來的,便急急攜了婢僕趕去。
——總算是趕上了,擲杯心道,雖然此刻楊小娘已經慍怒吵嘴,然而卻是為時不晚——需知重生之前此事鬧得極大,完全不是此時拌嘴一般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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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桂花林下小徑一路行去,沿途桂花散落,其香越發濃烈,合著笛聲,更顯清幽不凡。一時轉過路徑,眼前豁然開朗,卻見一片平坦,上面鋪滿了雞蛋大小的鵝卵石,另有一條小路,從一邊延伸出來,也是鋪滿了鵝卵石。平地之上並無亭閣樓臺,只搭了個花架子,其下是並肩的兩張秋千。
此刻花架之下卻佔了兩撥人,一撥正是小娘帶著益三娘同貼身婢女及幾個下僕,另一側卻是些穿戴妍麗,姿態傲氣的數十個女子,將一個不過八|九歲的小娘子圍在正中。當前卻有一個年紀稍大些,容色嬌豔,細眉高挑的小娘子站在前頭,衝著小娘道:“分明是我們先到的,你怎生如此無禮?”
小娘卻是被顧氏寵得厲害了,並不知膽怯為何物:“你們能玩,憑什麼我就不行?都一般是來做客的,誰比誰高貴些呢?”
“我們偏就高貴些,怎地?”那細眉豎眼的小娘子也是個厲害人物,三言兩語間竟有些挑釁的意思,段三娘見狀正要向前,然而此時,那被圍在正中不過八|九歲的小娘子卻發話了:“算了,慧娘,莫吵,我們讓一讓也就罷了。”
擲杯見這個小娘子年紀雖小,卻神態沉穩,眉目秀智,穿一身胭脂紅的大擺牡丹裙子,足有八副,行動間光彩流溢,又見這小娘子言談大方得體,透著些隱隱的傲氣——這傲氣卻同楊小娘擺在面子上的驕傲不同,卻似是深入在骨髓中的,因為太過深入,才只在麵皮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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