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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怎會受像上輩子那般窩囊氣?
此刻亦不是畏艱犯懶的時候,擲杯肚子裡一時打疊了七八個主意,都是如何先立威風的,一時間興致大起,浮想聯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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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刻,楊信卻是在發愁。
他今日穿一身精白色長衫,系酡紅金絲腰帶,帶幞頭,收拾得整齊,更顯俊朗脫俗。然而此時他面色卻是鬱郁不快——非是為了別的,與擲杯猜測的不同的是,此番楊禮則是直接找上了他。
楊信初聞大哥如此相托,第一時間頗有些飄飄然,旋即便覺得頭痛萬分。
然而楊禮也不勉強,“阿弟,非是我說你,你為人太過謹慎小心,這個時候,誰不是費盡心思交遊聯盟,怎不見你動作?便如同我一般,成日窩在家中苦讀,讀來讀去,又有何用?倒不如想辦法幹些實事——你也應當同你那些同幫知己好生交遊,增進情誼,日後在官場之上也好有個照顧,就像近日高升的張嘉,怎不見你再與他聯絡了?”
楊信喟然長嘆,也同哥哥楊禮說上幾句心裡話,“他此時可與往日不同,你是未見,上次赴宴之時,他只顧恭維附和那謝家子,又哪把眼睛望向我這等同榜之人。”
“謝家之子?那張嘉竟然攀上了此等名門大姓?”楊禮卻讚歎不已,“他竟然如此交遊廣闊,阿弟你真應當好好學學罷,你也為官多時,此時豈還能不知,為官之道又何止規規矩矩的做那本分之事?連縱開闔皆是學問,只一味埋頭做事,你自己不說,旁人哪能曉得你的辛苦?若沒幾個好友相互照顧,便處處步履維艱?你可別打錯了主意,只有身處高位,方好為民謀福,為聖上分憂,此乃大道,非是蠅營狗苟之道。”
這一番話讓楊信思量再三,“阿兄說的也有理,我便試一試罷。”
楊禮笑道,“你啊,我豈能不知你心,你便如那謙謙君子,恨不得足不履塵,竟像我往日一樣,是個讀數讀迂腐的,心中看不起這交遊縱橫之道,不過世事如此,這等事並不卑劣,也不低下,”他摸著自己的胸口,“不過是憑著一顆良心,待得有朝一日出人頭地,方好從根本上改一改這風氣——這便是出淤泥而不染了。”
楊信瞧著自家兄長那同自己頗為相似的面孔,聽聞此話,只漸漸覺著眼前之人面孔逐漸陌生起來。看那笑容刺眼,有心要挑他話中的毛病,一時又想起在金部之時所受的種種怨氣,種種憤慨,種種不平……一時俱湧上心頭,進而覺得渾身上下燥熱不已,幾欲長嘯一疏胸懷。片刻之後,方梗著嗓子,卻連聲調都變了,“幾日未見阿兄,阿兄卻與往常全然不同了,此番言論振聾發聵,弟不能辯。”
“阿弟莫問,若不是前日結識了個知交好友,蒙他不棄,時常提點為兄,我與他相交,受益匪淺,方覺得豁然開朗,事事通透——我同你乃一母同胞,其迂腐不通之處也是相似,我又豈不知你?”楊禮長嘆,“我今日不為別的,只想點醒了你,莫要再如此蹉跎,負了這大好年華而已。”
楊信只點頭稱是,隔日便備了帖子,自上張嘉府上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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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張嘉外放多年,處事圓滑,又豈是楊信這個剛剛放下面皮的“新手”可能匹敵的?二人從風花雪月一直聊到詩詞歌賦,卻難以在仕途經濟上取得什麼共識,楊信雖知此事急不得,然而滿腔的鬱悶難耐,歸途之際棄了車馬不乘,只自己慢慢走著,心中盤算著這數也數不清的麻煩事。
車伕、侍兒也俱瞧出楊信的情緒不對,更不敢多做聲,只在後頭遙遙地綴著。
楊信走得急了,便覺燥熱難耐,透不過氣來,便伸手解了袍領處的兩顆釦子——他本是最端方不過的人,從未如此衣冠不整過,卻不知為何,越是守序禁慾之人,偶爾做此放縱舉動,直若勾人心魄般,更讓人忍不住想去撩騷。
楊信正低頭想著張嘉剛剛所言,“說起來,二郎你也姓楊,此乃國姓、貴姓,妙不可言。別說今日聖上,便是楚國公楊素,性情最善,最是好提攜後進的,你既然如此,為何不上楚國公府去碰一碰運氣?二郎如此人物,萬一能入楚國公之眼,豈不平步青雲?”
楊信還記得自己當時答道,“張侍郎,你莫非不知我祖籍江都郡,又豈能高攀得上楊國公?天下同姓之人不知凡幾,國公又怎會因區區同姓而對我側目。”
然而此時,楊信卻是在心中暗暗揣摩張嘉這番話,是否真的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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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躊躇間,忽然耳邊一聲悲鳴——“救命!”
而後一個青衣男子衝出來,卻因為跑得急了,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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