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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闖進宅子裡來,說也不停的!郎主,這可怎麼辦好啊!”
“慌什麼!”杜遠緩緩放下酒杯,一整衣襟站了起來,“算著也該來了。”他望向身旁的趙老,“今日我先去一步了,先替你探個道,等百年之後,咱們再相會共飲吧。”
趙老一探手,按住了杜遠放在桌上的手掌,“且慢——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看我老了不成?”
杜遠笑道,“你也是有家有業有子有孫的,何必非跟我趟這灘濁水,我本是躲不過的了,所以非得挺胸昂頭再唱這麼一出,你又何苦!”
“從江南到西域,從京城到邊塞,哪次缺得了我?我有時候在想,地底下的那些老夥計早該想我了!如今這太平日子我也過夠了,不過一天比一天老,吃也吃不動,喝也喝不動,有什麼趣味,不如一同了去!”
“我還想將尉遲跟擲杯託你照顧呢,你跟了我去,我可不放心!”
“他們好的很!兒孫自有兒孫福,你也看開些,處處計較,可成了什麼事?如今你不同我去也罷了,我自瞧著你去,你一旦閉眼,我也一頭撞死在這,不過前後腳的功夫,也不妨事兒!”
杜遠聽得前院馬蹄聲更近,又聽得趙老如此堅持,不由得暢懷笑道,“罷了罷了,咱們做個伴吧,不在這拉拉扯扯,倒教別人小瞧了!走,走走!”
倆人攜手自後院而出,迎面便見數十匹亮銀披掛的駿馬馳騁而來,馬上將士著墨紫,身披明光甲,英武煞氣。忽而眾人一分,一匹墨色駿馬當先而出,馬上之人卻是常服,帶幞頭,身著紫色小科綾羅寬袖大裾,其上鶻銜瑞草、雁銜綬帶交相織就,腰間十三銙束金玉帶光芒奪目。其人深眉廣目,鼻樑高挺,雖是英武年少,卻夾雜了幾分英氣以及莫名戾氣。
那人居高臨下,睥睨而視,“你等想往哪去?”
“自然往將軍架前來!”杜遠昂起頭顱,四下裡略一張望,“將軍如此威勢,就算在下要逃,又能逃到哪裡去?只是……”
“只是什麼?”
杜遠慨然一笑,“只是怎麼來得人不對?”
“你認得我?”馬上將軍少見人在此刻還毫不畏懼侃侃而談的,也來了興致,“我奉旨而來,如何不對?那你說該來的是誰?”
“宇文家權傾天下,我雖孤陋寡聞,也略之一二。只是我盤算著,今天要來的,不是秦王,便應是南郡世家,怎料到竟然是將軍親自而來。”
“秦王?不過跳樑小醜。”宇文化及在馬上嗤笑一聲,“你可知我為何而來?”
“無非是抄家滅門。又有何俱?”杜遠與趙老相視笑道,“不知將軍可有什麼話帶給我的不成?”
“哦,你倒猜到了?”宇文化及輕笑道,“你不妨說說,你覺得是什麼人要我帶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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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朝是各方勢力角鬥,看似繁亂,實則三分天下,一為皇族親眷,一為南朝舊家,還有便是你宇文家為代表的北周關中集團,既然見著將軍你親面,我自然知道秦王的謀劃早已敗落,如今是你關中集團作主。然而將軍與我無冤無仇,自然是受別人請託而來,這目的嘛,一是謀財。我經商數十年,雖不敢說大富大貴,可也小有資財,能養得將軍麾下將士三五年的用度,其二嘛……”杜遠忽而噤聲,只張口作勢,說了“尉遲”二字。
“果然不愧為商賈奇才!雖不在朝堂也能斷大勢。只是既然如此,你又何苦非要等到落到這個地步。”
杜遠長嘆一聲,“兵權、軍權……自古便有一力降十會之說,如今也不過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將軍又如何知道,我沒有預先準備?”
“哦?莫非我今日要無功而返不成?”宇文化及臉色便是一沉,“給我好好的搜!”
“喏!”眾將領命而去。一會來報並無斬獲。
宇文化及陰沉了臉,“不知你義子杜尉遲可在?”
“沒了。”
“沒了?他死了不成?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若是你能勸得他浪子回頭,重歸本家,也算大功一件,怕是能免了你的死罪。”
杜遠忽而展顏一笑,頗有幾分無賴的一攤手,“是真沒了啊,這世上早沒了杜尉遲這麼一個人,既然連這個人都沒了,我又怎麼能勸他浪子回頭,重歸正途?”
“你少耍滑頭,你以為你能瞞的過世家的眼光不成?還不速速把他送出來,一旦他回心轉意,真誠效忠,你自然還當你的富家翁,悠哉度日——你可莫做那玉石俱焚的打算!況且一旦迴歸本家,他自然青雲直上,功名利祿觸手可得,又不是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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