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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一直忍讓的緣由,畢竟信郎在朝堂已是事務繁忙難以脫身,自己在家也該忍一時,換來府宅內的風平浪靜。
可惜樹欲靜而風不止。現在看來,自己的忍耐換來的不是容讓,而是無休止的欺凌。擲杯在心底冷笑一聲,看樣子這小娘畢竟年紀幼小,雖得寵愛,身後也不安穩。
“那你也用不著這麼急匆匆跑來不是?我在這又跑不掉,遲一刻或者早一刻來又有什麼打緊?你這可冤枉我了,你瞧,”擲杯指指身上還穿著一身茜色團花織錦訶子,“你瞧,你也來太早了,我還未起身呢,又哪有時間去說你的不是?”
“這也不能證明你就沒說,”小姑娘猶豫了一下,還是梗著脖子倔強道:“誰說你沒起身就不能說壞話了?我知道了,那個……枕頭,枕邊風,對了就是這個!”
那邊小娘清脆的童音未畢,只聽得“哎呦”月奴兒一聲痛呼,一個花白頭髮的婆子,一把推開站在門檻處的月奴兒,瘋一般從門外撲將進來,上來就想要捂小娘的嘴,“小祖宗呦,你瞧你說的這是什麼!”
“站著不許胡亂動手動腳!”擲杯高喝一聲,那婆子腳下一頓,便有擲杯身邊的幾個婢女攔了那婆子。那婆子也是一時心急,現在看人多便不敢再胡亂動手,只好圍著小娘團團轉,“小娘,可不許亂說,這讓外人聽到了可怎麼辦才好。”
來的不是旁人,正是小娘的乳孃,原是擲杯婆母顧氏的陪嫁丫鬟,行三,如今年紀長了,大家便叫她一聲益三娘。原來楊小娘此次前來,並非處心積慮前來找茬,卻是偶爾聽聞身邊女婢揹人處一點隱射之語,便挾怒匆匆而來,連使女也沒顧得上帶得一個。還好益三娘發現的早,急忙追上來,誰料到剛到門口就聽得小娘不知所謂的說出這樣的話來,不由得大驚,這才不管不顧的撲將進來,甚至不惜把攔著門的月奴兒慣了一個跟頭。
需知雖說隋唐年間女子三從四德雖還未像後世般嚴厲到幾乎吃人的地步,但一般人家的小女孩子也不讓輕易聽到此等涉及床笫之間的話語,更勿論楊父偏偏是個最迂腐不過的,這話要是傳將開來,小娘身邊這些人是頭一個倒黴的。
“益姆姆,”這益三娘是顧氏親自安排的,在小娘身邊的隨侍裡也算管事的頭一個,因此小娘見了她這幅大禍臨頭的模樣,也不由得斂了趾高氣揚的神態,叫了一聲後,惴惴地不再言語。
益三娘對了擲杯臉上堆起笑意,卻不防擲杯板了臉,一聲尊稱“益三娘。”外再無言語,她滿腔的辯白還未出口,便被硬生生嗆在嗓子眼中。
益三娘平素也沒少瞧不起擲杯,背地裡也曾說兩句風涼話。然而此時見了擲杯此刻淡淡不驕不躁不怒的神色,面對她那雙異於常人琥珀色的眸子,不知怎的,一堆要辯駁的話彷彿冰塊遇到烈日,眨眼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不由得心裡暗自嘀咕:果然不愧是江都首富杜氏嬌養出的女孩兒,平常也不覺怎地,怎麼今日板起臉來,倒叫人心裡突突的打鼓?心下一緊,便只顧施禮不敢隨意動彈言語。
“倒勞煩益三孃親自上門了,只是不知今日小娘身邊的隨身侍婢何在?”擲杯斜斜倚著隱囊,片刻後方不緊不慢的開口道。
“不敢當,侍候主子是老奴的本分,”見那雙異於常人的琥珀色眸子終於移了開去,益三娘心裡方舒了口氣,低頭道,“這些婢奴們偷懶賣滑,老奴回去了定當好好管教。”
“也是該管教管教了。”擲杯垂頭,眼光放在壼門床前直柵足杌之上,“幸好是在我這裡,否則傳出去可怎生是好?來人,吩咐下去,今天的事誰也不許多一句嘴。”
月奴兒應了一聲,擲杯這才繼續道:“你平日裡也算婆母身旁拔尖的一個,方才讓你照管著小娘,不過取你平素還算謹慎罷了,可是……這事原也輪不到我來管,可是論理我比小娘年長,又因他哥哥信郎的殷殷託付,此事在既然我這發生,我也不好置身事外。”話畢,便令諸人將小娘身旁的婢女侍兒一同帶來,又吩咐命人找了管家的楊府嫡子大婦段三娘。
小娘哪見過此番情形,才要扁著嘴嚷嚷“不行,你憑什麼管我的人!”話未出口,被益三娘好說歹說地安撫了下來,心裡卻逐漸不安起來,只顧睜著一雙溜圓的眼睛不說話。
不多時,小娘院子裡的婢女侍兒聚了過來,她們此刻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大氣也不敢出一聲。楊府本是寒門,家中婢僕多為古氏一門。小娘身邊也不過兩個教養嬤嬤,俱都是各房老人,顧氏瞧得穩重的,吩咐下來管教著小娘,教習女紅針黹女德一類,這中間益三娘是個打頭的。然後是小娘一個貼身的婢女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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