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醜道:“你長的怪嚇人的,我不要你弄,讓她來。”
青娘便退了下來,阿醜聞言臉色就是一變,腦子一衝,便待張口欲言,卻被身後青娘悄悄拽住了袖子。
阿醜深深呼了口氣,方從青娘手中接過花來,替小娘簪於雙螺髻上。青娘退到一旁,更不多言,只下意識的用手背蹭了下面頰之上的青色胎記。
一時簪好,阿醜由取了銅鏡來,與小娘看了。只見鏡中嫩黃的花朵正配小娘鵝黃的披帛,更顯得俏麗無雙。小娘不由得心下暗喜,抬頭張望間只見除了她自己的婢女婆子面色不好,其他眾人都笑吟吟的望著她,呆了片刻,方反映過來自己此時應當生氣,忙從盤裡隨便扯了朵醉肌紅在手裡揪著。
“擲杯放心,我定當好教訓他們,你還是安心養病吧。”段三娘見這片刻間,連小娘都似乎對擲杯芥蒂盡去,想來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怕是再無人能為益三娘等人在婆母顧氏跟前說好話,便起身向擲杯告辭。
“我有什麼好不放心的?我這身體倦怠,就不好送三娘了,月奴兒,幫我送三娘出門。”擲杯頭昏腦熱,早不想再多做口舌,便含了笑,向段氏歉然道。
青娘挑了簾子,月奴兒聽命在一旁相送,無非是幾句“慢行”之語,一旁阿醜卻直高聲笑道:“這就走拉?”卻是聲音清亮,滿含著三分喜氣。
這時候也無人理她,只有青娘含笑瞪了她一眼。
擲杯依在榻上,見益嬤嬤出門後緊趕兩步,低首在段氏前小聲不知說了些什麼,卻見段氏突然揚起聲音,毫不留情的反駁回去:“益嬤嬤你也是老人了,這話我本不當說,可是小娘年紀幼小,你可不能再在她跟前胡亂說些有的沒的,就算是婆母面前,我也有話說哩。”
說罷匆匆走了,廊下等著聽熱鬧的婆子奴婢紛紛緊隨而去,有那平素裡與益嬤嬤不對付的,故意“嘖嘖”出聲,斜眼瞅著她瞧。段氏也不理她們,只攜了小娘走在最前頭。
待這一大幫子出了院門,月奴兒命人將院門虛掩著,自己怕擲杯再受風,回身將屋門合攏。阿醜早笑出聲來,衝到擲杯身邊,“娘子,好耶,我原還當娘子還要被那小娘欺負呢!誰知道娘子一開口,突然就變做小娘連同她身邊的那個益嬤嬤吃虧了。娘子早該這麼做,想當初在家的時候,誰見著你不恭恭敬敬的?自從嫁到了這裡,倒吃了她們多少虧去!瞧她們再有膽子來慫恿小娘吵娘子!”
“你也少說兩句,”青娘笑盈盈止了她,“娘子平日裡容忍她們也是應當的,嫁了人,自然不能像在家一樣隨便。”
“這麼說來,嫁了人就是要受欺負的?”阿醜縮了脖子,吐吐舌頭,一臉不情願道:“要這樣,哪個小娘子願嫁人的?”
“你又胡說話了,”月奴兒聞言也笑了,“咱家郎君謙謙君子,多好的人呢,為著家裡和睦,也不該給他添亂不是?退讓一步也就罷了。”
“羞羞,”阿醜一指點在自己頰上,衝月奴兒擠眉弄眼的笑:“咱家郎君?”
月奴兒大羞,趕上幾步去扭阿醜,“瞧你這促狹樣!”阿醜也笑,一轉身躲在青娘後頭,青娘攔了月奴兒,“好拉,別鬧了,瞧娘子不舒服呢,小心吵到娘子。”
月奴兒忙看向擲杯,只見擲杯以手支著頭,一雙琥珀的眸子低沉著,雪白的臉中透出些幾分青來。擲杯的親孃是胡姬,此刻她斂了笑容,面上便透出些硬朗的線條。月奴兒只覺心裡一涼,連俯下身來行禮,聲音中透出些顫意:“娘子,覺著身上怎麼樣?”
“娘子你沒事吧?”阿醜也見了,一時亂了手腳,上前去探擲杯的額頭,“可曾燒了?要不我悄悄的從側門出去找個醫師來可好?”
“沒事,”擲杯這才回過神來,她剛剛又想起那柄從背後襲來的匕首,若是按照當時的位置來看……離自己最近的,在自己身後,那個位置,可以出刀的位置,不是旁人,正應該是自己面前這三個心腹的奴婢!
會是他們麼?擲杯問自己。
阿醜跟月奴兒都是婢生子,打小自己身旁長大。青娘來的稍晚,卻是自己啟蒙之時阿耶(爹)專門買來伺候自己讀書寫字的。她本是罪臣之後,小時候也是呼奴喚婢的,識字懂禮,誰料一朝風雲變幻,今日堂上客,他日便成了階下囚。又因臉上天生的胎記,很受了不少委屈,也養成了一副謹慎小心,慣於看人眼色的性子。可自從她來了自己跟前,自己並沒有輕視過她,反倒待她極好。正因為從小長大的情分,自己挑了她們為陪嫁,帶入這楊府中來。若是說她們與自己離心,要害自己,擲杯卻是半分也不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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