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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都替自己這位母親捏了一把汗。畢竟她是吳家的嫡長女,若按現今這規矩,兒女親事乃是給自家拉關係的絕好機會,說明白點就是搞聯姻,搞裙帶關係。
像吳氏這種出身官宦之家的嫡女,理應嫁個能幫到自家的大家族做嫡媳,說不定還是嫡長媳。若果真如此,那些後宅的心計,非把吳氏壓碎了不可。她雖然是佔了個嫡長女的名份,可是繼母對她的教育並不上心。
表面上看來,吳氏琴棋書畫皆精,又會一手好刺繡,連舉手投足的規矩都是專門請了教養嬤嬤來教導過的,絕對的古代完美才女。可是綺年知道,這位母親連帳冊都不大會看,管家理事只能打個中下,說到跟人鬥心計,那更是差到八百里之外了。
在古代,那琴棋書畫刺繡走路,都可以請人來教,唯有這管家理事整治下人,甚而出嫁之後如何對付婆婆小姑甚至丈夫的妾室通房,還有外頭親戚朋友往來送禮,這些卻都是要當家主母把人帶在身邊一點點教導的。吳氏那些先生教的東西皆學得極好,該是母親教的東西卻一塌糊塗,可見這位繼室的顏氏夫人,對元配留下的子女是個什麼態度。
到了吳氏該婚配的時候,吳老太爺已經做到了從三品官員,連吳氏的兄長都中了進士。論理,吳氏倚仗著家世,很該嫁入高門才是,結果卻嫁了翰林院一個七品編修,就是綺年的父親周顯生。
當然,綺年絕不是說這門親事不好,而是奇怪吳老太爺怎麼會選了這門親。想來想去無非兩個原因:第一是顏氏夫人從中做了什麼;二來是吳氏自己在出外交際的時候拿不上場面,沒被大家夫人們看中,結果拖過了年齡,只得降格以求。
在綺年看來,只怕這兩個原因都起了作用,說不定後者作用還更大些。至於說吳老太爺會替自己女兒著想將她配一門少操心的實惠婚姻——不好意思,看看吳氏養成這樣,綺年不認為自己這位外祖父會這麼慈父心腸。
不過吳氏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吧。周老爺家中人口簡單,因寡母管得嚴,二十歲了才有一個通房丫頭。後來娶了這般高門的媳婦,為免礙了媳婦的眼,成親之前就把那通房打發了。因此吳氏進門之後,很過了幾年舒服日子。
後頭周老爺升到了六品官,吳氏又生了綺年,雖然不是個兒子,但畢竟是喜事,閤家歡樂。正在此時,周老太太卻去世了,周老爺只得回鄉丁憂。他是孝子,傷心太過,守完了母親的孝,自己身體也垮了。吳氏給婆婆守喪,又要照顧丈夫,忙得不可開交,也就是這時候將女兒完全忽略,導致六歲的周綺年從假山上跌下,變成了現在的周綺年。
綺年也並不想埋怨什麼。前世她是個孤兒,從來也不知道什麼是父母之愛。穿越過來之後,雖然父親病著,可是身體略好些的時候,也會叫女兒過來,手把著手教綺年寫字。母親雖然一心照顧丈夫,至少年節的衣服鞋襪還是親手做好給女兒換上。且自從綺年從假山上摔下來之後,也更關心了一些。
這些關愛,綺年十分珍惜。只是周老爺熬了幾年就去世了,而吳氏那軟弱性格,在丈夫死後非但沒有改變,反而更加沉溺於對丈夫的思念中不可自拔。那些下人看家裡沒有男主子,太太又軟弱,頗有幾個生了外心的,外頭織坊鋪子裡,情況就更糟糕了。
既然母親不主事,綺年只好跳出來了。藉著父親去世後家中人手太多,她一口氣打發了四五個丫鬟婆子,外門上也削了人,滿府裡只剩下靠得住的十一二人,外人看著都有些冷清。
可是家裡她能管得著,外頭卻不是一個沒出閣的姑娘能插手的。綺年在去年年末打著吳氏的名義查了一次帳,震懾了一下織坊裡的那些管事們,今年織坊的情況果然好了些,但綺年自己知道,這只是治標不治本,等人家把帳再做得細緻些,她要查也查不出什麼了。
“娘——”綺年輕拍母親的手,“放心吧,想來三嬸不會再提這事了。”
吳氏抬起淚眼看著女兒:“她,她如何不會?上月她就來糾纏過……”
綺年嘆了口氣:“我已與三嬸說過,她不會再來提何家了。”
吳氏吃了一驚:“何家?你怎知是何家?”方才她和週三太太可皆未提過何家的名字。
綺年一時說漏了嘴,正想著如何回答,吳氏已經急得坐起身來:“綺兒,你如何知道是何家?莫非,莫非你出去打聽了?還是在外頭聽見了什麼?”若是女兒胡亂出去打聽議親物件,那是大失身份;可若是外頭風言風語已經在傳女兒與何家之事,那便真是糟了。
綺年趕緊安慰道:“母親放心,外頭並沒有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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