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最近裡島天氣忽冷忽熱,明明入秋了,卻還是陰雨連綿。予思這些天身體不舒服,總是要鬧點脾氣的,唉……”
這話正中嚴耀欽下懷,他順勢說道:“裡島的環境是越來越糟糕了。依我看,予思先去夏威夷住段日子吧,萬一病了,不知又要吃多少苦頭。等忙過這一段,我和予行也過去輕鬆一下。”
“好的,爸爸。”嚴予思滿意微笑。再想說什麼,見大管家凌綵衣拿著電話走向嚴耀欽,便乖乖住了口。
嚴耀欽抓起話筒聽了一陣,臉色漸漸沉下來,起身邊說邊向外走去:“玉珠又在搞什麼!和卓家合作賭船的事不是交給你去做了嗎?不管她權利多大,你要記住,你的老闆姓嚴!她總是念念不忘和卓家那點冤仇,沒完沒了!早晚……”
聲音漸漸小去,直到消失在樓梯口。
留在餐桌旁的兩兄弟各自裝出並不在意的樣子,卻都偷偷豎起了耳朵,費力聆聽著遠處的隻言片語。
…
夜深人靜,嚴耀欽獨坐在幽暗的書房裡,點起支菸,試圖藉助尼古丁帶來的清醒和興奮,好好整理一下自己凌亂的思緒。
卓揚才出事不久,康玉珠就在自己眼皮底下公然興風作浪,挑撥嚴、卓兩家本就勉強維繫的合作關係。她痛恨的物件是卓雲,本因為卓雲死了,她心頭的怨氣也早該消了,誰知竟轉嫁到了卓氏整個家族頭上。
照此看來,她對卓揚,應該也一直隱藏著恨意吧……
因為她是康玉柔的妹妹,因為她將予行、予思兩兄弟親手帶大,因為她精明幹練,在事業上為嚴家殫盡竭力,於是這些年來,自己一直對她信任有加,從未生出過半點懷疑。
如果張崇久調查出的結果,卓揚之死真與康玉珠有關,那到時……又該怎麼處置她呢?
嚴耀欽這輩子,接觸過的女人不計其數,可年紀越大,越對女人敬而遠之。在他眼裡,女人是種奇怪的動物,不能用常理推敲。她們的愛恨情仇沒有男人來得激烈,卻長久而堅韌,隨著時間的流逝不但不會減淡,反而日益深厚。
比如卓雲,比如康玉珠。
當年卓雲以未婚妻的身份走入嚴家時,趾高氣昂,不可一世。可惜這份牽扯著兩個家族利益、充滿了陰謀與利用的婚約,卻只維持了短短三個月。卓雲沒等到正式成為嚴太太,就在另一個女人喜誕麟兒的歡悅之中,憤然離去了。
她是帶著怨恨走的,怨恨使她的思維方式嚴重扭曲。因為被誣陷不貞,她便下藥謀害康玉柔,讓她與別的男人上了床,並拍下證據屢次羞辱威脅。
她要那個取代她地位、奪走她未來的女人,也揹負上不貞的罪孽,並從此生活在噩夢之中。
這就是她自以為得意的報復,她在復仇的快感中沾沾自喜,卻早已忘記,她為了得到嚴耀欽未婚妻這名分所使出的手段,也並不光彩。
誰知,就是那一次不堪的經歷,使康玉柔懷孕了。
康玉柔出身低賤,為了贍養父母、供妹妹讀書,小小年紀便淪落風塵。直到認識嚴耀欽,才總算過了幾年安穩日子。後來生下嚴予行,被接回嚴家,卻一直得不到長輩認可,終究無名無分。她比嚴耀欽還大上幾歲,又沒讀過什麼書,兩人相伴多年,總是恩情大過於愛情。
懷孕之後,她日日生活在恐懼之中,害怕孩子不是嚴耀欽的,害怕事情暴露,害怕會被厭惡,被拋棄。她不敢去醫院檢查,更不敢公然墮胎,只好屢次假裝意外,想讓孩子不小心流掉,卻總是失敗。
作為母親,卻要想盡辦法殺死自己的血肉,這使她每天生活在良心的譴責下,飽受煎熬。
最終,孩子提早來到人世,康玉柔卻因為大出血而生命垂危。知道真相的嚴耀欽懊惱不已,卻無力迴天,他能做的,只有答應康玉柔照顧好她的妹妹,答應她養大無辜的嬰兒。
那個從睜開眼睛就失去了母親,也從來不知道自己親生父親是誰的孩子,就是嚴予思。
…
想到嚴予思,嚴耀欽的心裡泛起某種古怪滋味。這段日子,確切地說是從他出院回家開始,總有哪裡不太對勁。
比如,他一直很粘大哥,寸步不離,而最近兄弟間的互動卻少了很多。比如,他的衣物還是從前那些,卻看起來清爽又順眼了。比如,他走路依舊風風火火,可莫名其妙摔倒的情形卻未再出現。比如,今天餐桌上好幾道菜放了分量極重的辣椒,味道十足,他一口沒動……
這些都很不正常,可又……都很正常,花些心思,總能解釋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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