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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秘密。除了會被人當做借屍還魂的怪物之外,一個本來要放棄的人,卻賴皮賴臉不肯死掉,總有些惹人厭煩的味道。但是偽裝成嚴予思,並非一件容易的事,縱然瞭解他的性格,習慣,動作,也總有很多更私密的東西無從知曉。畢竟兩人處在同一屋簷下,也只有短短三年而已。為了避免暴露,還是趕緊離開吧。
就像是做了一場夢,夢裡頭的尋尋覓覓、恩怨痴纏、患得患失,也都只是夢而已。夢醒了,又是新的一天。與其苦苦執著於井口處一小片遙不可及的天空,不如灑脫地轉身離去。
澳洲也好,夏威夷也好,別的什麼去處都好,世界那麼大,總會找到一個自由自在的地方,找到一片屬於自己的風景。
在病床上安靜思考了三天,卓揚終於想明白了。對於嚴耀欽,他只有絕望,不再有憎恨。我愛你,沒有權利要求你也一樣愛我。愛的反面,是不愛。恨這種東西,除了讓自己平添痛苦,無法帶來任何助益。而之所以會有痛苦,是因為貪戀,因為執著,因為求之不得。等到真的放下來,痛苦便也隨之消失了。
生命如此寶貴,不能浪費在自怨自艾上頭,更不能浪費在不相干的人身上。何必糾結誰對誰錯、孰是孰非,重活一次的機會如此難得,該好好展開更美妙的人生才是。
嚴先生,這一次離別,依舊不必說再見。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重生的問題,接下來行文的時候,稱呼方面可能會出現“卓揚”與“嚴予思”交替的現象。我會盡可能寫得清楚些,希望不要給大家閱讀帶來障礙。
☆、好狗波比
入夜,天色陰沉如濃墨暈染。細雨好似尚未風乾的墨跡般,沿著烏黑的雲層縫隙,洋洋灑灑滴落人間。敲打上樹梢,石壁,窗欞,叮叮咚咚,肆意聒噪著,吵得人難以成眠。
後窗正對著幾株高大的梧桐樹,焦葉紛紛飄落,撲簌簌捲進風雨裡,描繪出一幅“寂寥秋深”的抒情畫卷。卓揚穿著T恤和棉製長褲,悠閒地趴在窗臺邊,用手指在結了霧氣的玻璃上隨意塗抹解悶,神色淡然,無喜無悲。
指間一頓,猛然想起,今天下午凌綵衣在張羅著幫波比的狗屋更換油氈瓦,也不知工作是否完成。像這樣寒涼的晚上,若是波比的小窩裡漏雨透風,一定十分悽慘。越想越覺擔憂,原本舒展的眉目微微皺了起來。
走到門口,偷偷探出頭去張望了一下,見書房和隔壁臥室都並無異狀,趕緊披上件外套,戴好口罩,踮起腳尖鑽了出去。
走廊上靜悄悄的,幾盞小巧壁燈散發著微弱的橘色光芒。
牆壁一側,掛著幅嚴老爺子的半身肖像。畫面映照在灰暗光影中,人物倒襯得活靈活現。卓揚偏過頭去看了看,調皮地將食指豎起在嘴唇前方,對著爺爺幽幽瞪來的目光比劃了一個“噓”的手勢。
老人家表情嚴肅,很配合地緊閉著嘴巴,不聲不響。卓揚鼓起臉頰鬼笑了一下,躡手躡腳溜下樓去。
從餐廳一側的小門穿到後院,靈巧躲避開各處監控裝置,沿著石子路繞過一片池塘,那個僻靜的角落,便是波比的小天地了。
看到嶄新的油氈頂嚴嚴實實覆蓋了整座狗屋,四周也乾燥清爽,卓揚牽掛的心緒總算安穩下來。
俯身鑽進半人高的小屋裡,波比正懶洋洋趴在暖和的厚絨墊子上,似乎剛睡醒,還在舒服地打著哈欠。見了卓揚,他半睜開眼瞄了瞄,隨即笨拙地翻了個身,將撐得圓滾滾的小肚皮挺了出來,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樣。
狗是自己從小養到大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瞭如指掌,卓揚自然明白它的用意,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波比毫不客氣,不斷扭動下巴催促著。
卓揚搖頭嘆了口氣,認命地蹲下去,雙手撫到肚皮上裡,兢兢業業幫著小傢伙抓起癢來。嘴裡溫柔地教訓道:“波比啊,好歹你也是條獵犬,怎麼能一點警惕性都沒有呢!”
被搔到了癢處,小狗波比騰起肥碩的四爪凌空撓扯了幾下,肉臉上滿是愜意。
卓揚心裡明白,憑藉犬類異常敏銳的聽覺和嗅覺,波比其實早就察覺到自己的靠近了。可它並沒有起身戒備,反而亮出最脆弱的部位,說明對自己是由衷信任的。這種感覺真的很溫暖。
“波比啊,我的聲音變了,長相變了,味道也變了,你怎麼就能一下子認出是我呢?”
波比將它的大肉臉湊到卓揚手邊,伸出溼噠噠的粉舌頭,親熱地添了上去,就像在親吻一塊失而復得的絕世鮮美大骨棒。卓揚笑嘻嘻推擋躲閃著,狗頭卻熱烘烘不依不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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