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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歡……知……騙……離……鄉……這些字眼太可怕了……
難道吳珍容的意思是,我知道你和吳宏在隱瞞什麼,想要合歡,只能離鄉?
楊曼拍拍自己的臉,拼命搖頭,不對,不對,這太牽強了,一定是她這些天因為吳宏的示愛而亂了心神,看什麼東西都忍不住往這方面想,其實吳珍容什麼意思也沒有,她就是單純的送個香囊,因為今天是端午,人人都要戴香囊的。
對,一定是這樣。
拼命說服了自己,楊曼才平靜下來,取了針錢,將香囊重新縫好,那些藥材香料又都放了回去,只把蒼白二術扔了。
這天晚上,楊曼讓小雁取了雄黃酒,暴飲數杯,直至大醉。
然而,她卻並不知道,吳珍容在下了逐客令之後,卻讓貞兒取了剪子過來,將自己歷年來寫的詩、做的畫,還有平日裡最喜歡看的一些書,全部絞得粉碎,其中有一幅字,字型如花,都是篆體,竟然就是當日在對雨閣內陸氏揉成一團扔到窗外的那幅梅花篆。
這是一個吳珍容自己才知道的秘密。
那時她就在對雨閣外,因聽見了三位嫂子說話的聲音,才沒有進去,卻因好奇撿走了那幅被扔出來的字。
那段時間,不止是楊曼經常去對雨閣,吳珍容也經常到對雨閣去,她住在松壽院裡,只覺得異常苦悶,因而才常常在清晨時分,去對雨閣看池水噴濺,便覺得那些細小水珠,便如她的人生,半點不由自己。
有時她也會碰上吳宏,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卻一次也沒有和楊曼碰上。
對吳宏,她瞭解得並不多,但是對於這個敢頂撞長輩無視家規森嚴的堂哥,吳珍容是打從心裡佩服的。因此忍不住在碰上吳宏的時候,會說幾句話,偶爾也留下來看吳宏寫字。她見過吳宏會寫梅花篆,也知道吳宏寫字的時候,目光總是情不自禁的往文魁院的方向看,當時不覺得有異,直到聽到大嫂子故意把髒栽到吳宣的頭上,她才猛然間似乎明白了什麼。
她想起大嫂子曾經勸說過她的話,想起大嫂子說話時,看似苦心卻難掩苦澀的神情,又想起自己曾有過的美好憧憬。
那一日,她想明白了許多事,情難自禁的淚流滿面。
哭過之後,吳珍容才斂了妝容,真正的開始研讀吳老太君拿給她的佛經,像一個虔誠的信女,每日裡誦經,也才有了那日楊曼見到的那個古井不波的吳珍容。
這個香囊,是她最後的一點念想,她希望,大嫂子能做到她做不到的事。
“……慶嘉節當三五。列華燈千門萬戶。遍九陌羅綺香風微度。十里然絳樹……漸天如水,素月當午……更闌燭影花陰下,少年人往往奇遇。……堪對此景,爭忍獨醒歸去。”
說得好啊,爭忍獨醒歸去。可她做不到了,但願有人能做到。只是卻不知道,大嫂子究竟能否明白,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很快,她就不再是吳家人,大嫂子如何,與她再無干系。
最後,那些碎紙片,被裝在一個布袋裡,和她常用的文房四寶一起,都扔進了對雨閣前的那個小池塘裡,一點一點的沉下去,吳珍容靜靜的看著,眼中的最後一點光彩,也隨著那個布袋一起沉了下去。
她親手埋葬了自己的夢想,從今往後,不過是深宅大院裡的一個庸俗婦人,相夫教子,度此一生。
自這天起,楊曼就再也沒有了吳宏的訊息,彷彿那個男人在搬出吳府之後,就人間消失了一樣,甚至連中秋節都沒有回來。
那些日子,楊曼不是做點心的時候被刀切到手,就是為吳頊縫衣裳的時候被針扎,甚至連偷嘴煮紅燒肉的時候,竟然都燙傷了手,結果被春桃發現了紅燒肉。隔天,高氏就找她談心,談了許久。自那以後,楊曼竟然連偷偷煮點東西的機會也沒有了。
她也曾經向吳宣旁敲側擊的詢問過,才知道,吳宏只在槐樹下住了半天,就走了,沒有回杭州,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中秋節後第三天,吳珍容出嫁了。新郎官騎著高頭大馬,身後跟著大紅花轎,一路吹吹打打出了吳府。
楊曼站在門口,一路目送著花轎遠去,無數的熱鬧,在她的眼中,盡成淒涼。
那個曾經擁有一片夢想的才女,已經消失了。
或許,在這個家裡,她才是最能理解吳珍容的人吧,儘管她並不曾支援過。吳珍容為自己的後半生,做出了無奈的妥協,那麼自己呢?
可有勇氣一搏?
鄭娘子失敗了,吳珍容妥協了,前車可鑑,理智在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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