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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一輩子。心裡甚至有一個聲音在說,她應該就抓住這個機會讓宋衡離開。
她一直都不自信,起碼懷著那心思,宋衡終究有一天會因為某種原因而離她而去。
然後,在下著小雨的某一天。
她推開門,看到一個男人提著行李包站在門外。
他說:“我回來了。”
紀禾當即淚如雨下。
她依舊不明白。
宋衡說,只是我愛你而已。
就好像……一個缺了一半的圓圈滾啊滾,終於在路邊草叢裡碰到了另一半和它契合的半圈。
為了彼此而存在。
紀禾抱著宋衡,笑出了眼淚。
她大概知道,宋衡因為父母的事情,而有著某些不為人知的傷痛。他們……正好一對。
後來她曾想,是不是自己太幸福,太得意忘形,以至於老天爺匆匆收走了她的一切。
那個時候,最艱難的日子已經過去,很多時候,他們坐在一起,為著暢想的美好未來笑出聲。他們甚至開始打算哪天搬家,哪天裝修,哪天……結婚。
宋衡有到公園晨跑的習慣,可是有一天他出去了,再也沒有回來。
聽說那天有人掉進公園人工湖裡。
聽說宋衡立馬衝去救人。
聽說……他將溺水的人推上湖堤,然後自己就沒力氣了,慢慢沉入了湖底。
在看到他蒼白冰涼眼睛緊閉的模樣之前,紀禾一直不相信。怎麼天下這麼大,那滴雨就偏偏砸到了宋衡的身上?
幾個小時前還笑著說待會回來時順便買菜的人,突然之間,就沒了。
紀禾覺得宋衡其實挺狠心的。
他走了,留下她,獨自一個人。
紀禾記得宋衡的肩寬腰圍,她織過毛衣,親自用手量過。
紀禾記得宋衡的口味愛好,會做所有他愛吃的菜。
紀禾記得宋衡的生活習慣,飯後會放一杯溫水在他手邊。
紀禾記得宋衡最喜歡的動物,他的微博頭像是一隻拉布拉多犬。
紀禾記得宋衡最傻的樣子,戴著耳機聽音樂,聽著聽著就搖頭晃腦地唱,偏偏五音不全。
可是宋衡不在了。
他不在了。
好像偷偷跑到一個地方躲起來,她再也找不到他了。
再沒有一個人在紀禾工作時,突然悄悄走過來抽走她手中的筆。“小禾同志,外面陽光那麼好,曬太陽去!”
再沒有一個人在吃飯時,會將紀禾做的菜全部吃光光。
再沒有一個人,在路人投來意味不明的打探目光時,蹲下身將她納入懷中。
“不要緊。我的腿就是你的腿。想去什麼地方,我陪著你。”
……
紀禾閉上眼睛,眼角一滴淚落下。
第3章 誰是誰的癥結
“人最寶貴的是生命,生命每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應當這樣度過:當他回憶往事的時候,他不會因為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會因為碌碌無為而羞愧,當他臨死的時候,他能夠說:我的整個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獻給了世界上最壯麗的事業——為人類的解放而鬥爭。人應當趕緊的充分的生活,因為意外的疾病和悲慘的事故隨時都可能結束他的生命。”
喬澤宇站在紀禾所在的辦公室裡的書架前,念著剛剛抽出來的《鋼鐵是怎樣煉成的》裡保爾·柯察金的名言,然後合上書,凝神片刻,將它重新塞進書架裡。
喬澤宇如約到了殘聯,由紀禾帶著在各層樓轉了一圈,他很詫異地發現了殘聯裡竟然有人事部,教育就業部,盲人按摩協會的活動室,還有關於精神病人的協會。不過紀禾糾正了他的說法——準確說是精神殘疾人及親友協會。
而現在,他回到紀禾的辦公室,稍作休息。
“很少有人看這種書了。”喬澤宇走到待客的老式藤椅前,坐下,“上次去莫斯科出差,發現那裡的年輕人沒幾個知道保爾·柯察金。”
“保爾是中國好幾代人的精神偶像,你上學時寫作文沒有寫過剛才那句名言嗎?”
紀禾端著茶放到茶几上。殘疾人的感官一向比正常人敏感。雖然喬澤宇看似無事,可紀禾感覺這個人……有些沉鬱。眉宇間有著揮之不去的某種灰暗的情緒,彷彿不見陽光的角落佈滿深綠色的苔蘚。紀禾對此很不明白,她的直覺一般很準,而喬澤宇在她看來,應該是從小家境優渥而教育出來的上層人士,理應該養尊處優,工作也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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