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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咧。”
紀禾將茶壺提到了桌邊,方便老闆添茶。
吳靜百感交集,可心裡好像裝了一團線,亂得不知從哪兒才能找到頭緒。想開口,卻突然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去說什麼,只能再次提起另一個問題,直白而讓她有些愧疚,卻仍是想知道——“你……有愛人嗎?”
頭一次,她失去了作為頂級記者和主持人的風範。在紀禾面前,她彷彿又重新變成當初那個毫無經驗可言的小記者。
紀禾一滯,白皙的手握緊茶杯,手背依舊能看出青色血管的走向,手心靠著杯沿的地方,已經燙得發紅。
最終,她緩緩地搖頭。
“我一直是一個人。”
夕陽燦爛如虹。街角模模糊糊傳來小孩子跳皮筋的聲音:“馬蘭花,馬蘭花,風吹雨打都不怕,勤勞的人兒在說話,請你馬上就開花……”鍍上一層時光的古銅色。
“我該走了。”
良久,吳靜開口,聲音有些嘶啞。
“對不起,一說起來就忘記時間了。”紀禾恢復柔和的表情,淡淡一笑。
吳靜無聲,按下錄音筆上的按鈕,將剛剛錄下的音訊全部清除。
紀禾保持著笑容,直到視線有些水潤的模糊。
“你先走吧,我再坐一會兒。”紀禾輕聲說。
“……保重。”吳靜站起來,想嘗試說什麼,斟酌之後卻只能是“保重”二字。
紀禾微笑著點頭。
第2章 茶館裡的陌生人
吳靜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盡頭,遠處的紅彤彤太陽靜靜地掩映在樹林後,即將下山。
微微一陣風吹來,稍稍有些冷意。
陷入往事裡,紀禾的笑容彷彿被遺忘般留在嘴角,模糊得彷彿風能吹走。
“你好——我能坐這裡嗎?”
紀禾一愣。
收回視線,眼前是茶館裡之前看到的另一位客人。年歲似乎與她相符,可面容顯得年輕,只是在漸漸昏暗的光線裡有些模糊。他站在圓桌前,穿著棕色的休閒服,敞開的衣領處是米色的毛衣,他正等待紀禾的回覆。
“可以。”紀禾點頭。
他拉開對面的椅子坐下來,帶來清淡的氣息。
“你好像已經在這裡坐了好些天。”紀禾調整情緒,抬手攏攏腿上的毛毯。最近每天傍晚回家,都會看到這個人獨自坐在茶館裡。
“你注意到了?”他輕輕牽動嘴角,胳膊支在桌上,指尖轉動著茶杯,“一直想進去看看,可不知道行不行。”
他所指是殘聯。
“當然可以進去,我就在裡面工作。”紀禾打起精神,語氣如常,“聽口音,您好像不是本地人。”
“我……是遊客,出來散心的。”
“很多人來這座城市散心。在沿海一帶,這裡算得上是最閒適的,很像成都。”
“你也一直很閒適?”他靠在竹藤椅上,雙肘靠著扶手,手指交叉。很明顯的上位者姿勢。
“可以這麼說。”
“為什麼?”
“經歷很多事情後,自然就放得開,自然就淡泊了。”
“這的確是一個方向,可也有另一個極端吧?比如無法承擔壓力就自我毀滅。”
紀禾抿一口茶,耳邊的頭髮垂落肩頭,抬起頭時,她的眼中不免帶了絲疑問。這個人的思維……有點怪。
“其實很多事情,幾年之後回頭看,當時的心心念念已經不重要了。世界本來就是不公平的,就比如我這樣坐輪椅的人與身體健全的人。如果一開始就徹底否定,那我現在肯定狀態再糟糕不過了。有時候人是需要自我安慰的。心態最重要。或許你可能討厭你的生活,但其他人可能在夢想著過你這樣的生活。”
他沒有說話,似乎是想否定卻又不好把氣氛弄僵,於是直起上身把玩著手中的茶杯,唇邊淡笑。不知怎麼,這種模糊的冷冷的笑容中隱藏著什麼看不清的東西,讓紀禾感覺不太好。
“明天上午我能來殘聯找你嗎?進去逛逛應該有個導向吧。”他換了話題。
“好的。”紀禾微笑點頭。
“謝謝,敝姓喬,喬澤宇。”他伸出手。
……
紀禾回到家時,已經是晚上七點。
開啟燈,屋內暖融融的光線讓紀禾感覺到若有似無的安逸。
紀禾住在殘聯旁邊的巷子裡。在殘聯的工作只能保證她不用靠領國家低保過生活,所以該省的地方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