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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實在想不通,當今墨雪皇帝竟立她為後,在他的認知裡,凡皇后必是雍容大方,寬容大度,溫柔賢惠,母儀天下。
要說施月舞哪一點像皇后,恐怕只有那張如蓮花般聖潔的臉吧,並非傾國傾城,卻要比傾國傾城的容貌更令人賞心悅目。
看來這皇帝也不過是一個荒淫之輩,看看他立的皇后,看看這天下的局勢,便知分曉。
“是的,我一定要去長樂城。”施月舞忽然收斂了笑容,側頭望向南方,淡然的目光下藏著無人讀得懂,識得清的感情。
一拉韁繩,馬車沿著綿河繼續北上,數日可達長樂城。
千雅冰修不再要求施月舞先看大夫,他會確保她留著一口氣。
施月舞也不主動詢問他到底有著什麼樣的目的。相處的多了,留心的多了,她也能猜出一二來。
兩人暗揣心思向著長樂城出發,彼此結伴,彼此利用。
不顧一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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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個清晨。
她往北走。
而他卻仍留在那個華麗的宮殿,無形的牢籠。
風往北吹。
他身在寢殿,堅硬的四壁囚禁了他的愛戀,風無法將他的愛帶向遙遠的北方,更何況他並不知道她去了北方。
庭院裡梔子花的花瓣順著風飛了起來,然後,輕輕地貼上了一扇窗戶,這裡是四季如春的平安城,北州的寒風吹不到南方,不需要雪狐大氅來取暖。
深深地寢殿,殘留著令人沉溺的甜膩味道,那是昨夜纏綿留下的痕跡。
夏墨兮凝視著熟睡的德妃凌蘭,見她薄薄的嘴唇微微上翹,掛著心滿意足的幸福微笑,乖巧地依偎在他懷裡。
他給了她所希望得到的恩寵,她的心滿足了。
然而他的心卻空洞而荒蕪。
那個擁有如蓮般高雅,如梔子般聖潔容貌的女子離他越來越遠了;
那個見財忘義,以利為天的女子似乎再也不會出現在他生命裡了。
彷彿察覺到夏墨兮的眼神,凌蘭緩緩睜開了眼睛,一對上那雙深暗如夜的眼眸,她心下一緊,便羞答答地垂下頭不敢看他,同時輕柔地喚了一聲:“聖上。”
“以後未經朕的允許,勿要擅自進入欽衍宮。”
夏墨兮只是漠然地說了這麼一句不冷不熱的話。
自那一日,德妃凌蘭一夜平步青雲,夏墨兮隔三差五的差人恩賜凌蘭一些珍貴的金銀首飾、綾羅綢緞,這個舉動引起了諸多猜測。
後宮之首的皇后施月舞殺人逃跑,後位定然不保;賢妃鮑珍珠則在暗中逃離平安城,大家都以為她已死;淑妃妙淑的死則是大家清清楚楚知道的事。
如今後宮只剩下皇貴妃南柯和貴妃沈清清,沈清清年幼單純,不懂男女之事;南柯性情豪邁如男子,看似也無爭權奪位之心。
這後宮便彷彿一夜間落入了德妃一人之手,所有人猜測德妃將是皇后的不二人選。
不顧一切(2)
然而只有凌蘭自己最清楚,她是義父安插在後宮的一顆棋子,即使坐上後位,她也只是僕從。
她知道自己從小就軟弱。
進宮以來,義父交代的任務一件也未完成。
沒能成為皇后,沒能除去施月舞,更沒將朝廷的情報稟報義父。
誰讓她愛上了夏墨兮,又受恩於施月舞,這二人,她一個也下不了狠心,任局勢被動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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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皇后主子的鳳衍宮一片散漫。
太監、宮女自顧自地躲進各自處所,休息的休息,玩樂的玩樂。
反正自從後位冊立以來,皇后真正入住鳳衍宮的時間不過兩日。
第一次半夜失蹤捲入“密函失竊”一案,第二次清晨赴宴又捲入了“殺死淑妃”的案件裡,好像皇后跟這鳳衍宮有仇似得,只要住進來必然出事。
而鳳衍宮的總管太監小扇子自從聽到皇后逃出平安城的訊息,整日悲傷不止。
於是唯一一個管理鳳衍宮的太監頭目也頹廢了,然後鳳衍宮就如一灘散沙,除了每日清晨例行打掃一邊宮殿,其餘時間大家都躲了起來。
如此一來,鳳衍宮倒也寧靜祥和,不似外邊那般風雲湧動,令人心煩意亂。
萬里無雲。
陽光明媚。
如此晴朗的天氣卻比陰雨綿綿的日子更加哀愁。
夏國的皇帝獨自走在碩大的鳳衍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