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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老太爺依舊一副萬年不變的嚴肅表情,緩緩道:
“我這一生不知道手段計謀為何物,是個笨人,還好有識人的眼光,祖父也沒有別的囑託,只盼著若是連家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你能伸一把手,為連家保下一個後人,不要絕了連家這一房,我也就知足了。”
靜夭驚訝,自己的這個老祖父真是個知足的人,當下暗暗發誓,若真有那麼一天,無論多麼艱險,自己一定完成老人家的遺願。轉念一想,又有了疑問:
“若真到了那一日,保下誰是最優?”這話難聽,但最現實。
連老太爺似乎早知靜夭有此一問,答得毫不含糊:
“靜獻。”
靜夭為老祖父的人品歎服。
剛剛老人家評論了一圈,卻唯獨不說靜獻,現在又要靜夭保下靜獻,這其中是有大道理的:靜獻在太平世道勢必是個碌碌無為的平凡人,無甚好說,而在亂世,相比其他幾個兄弟而言卻是最不可能以身犯險的。而且,到時候恐怕不牽涉爭亂中的也只有靜獻,相對來說是最好挽救的,這又是考慮到不拖累靜夭了。這種品行修為的老人家,怎不讓人敬服!
靜夭和老祖父喝了一會子茶,正要離去,卻見前院的一個家丁飛也似的跑了過來,那家丁跑到祖孫二人跟前,已經累得氣喘吁吁,話都說不勻了:
“稟稟老太爺,前頭下了聖旨,接接旨——”
靜夭看到老祖父的手明顯的在顫抖,想是沒預料到臨死之前還能接到聖旨吧!忠臣啊!
靜夭親眼看著老祖父穿著官服出來,頭戴三梁梁冠,身穿赤羅衣,革帶佩綬規整,老人家整理官服的手一直在抖。
等兩人來到前廳的時候,連家所有人都一個不少的到齊,連罰了禁閉的靜月也放出來了。連煥仲正在伺候那傳旨太監喝茶,那太監一見連老太爺來了,即刻開始傳旨,頓時鋪跪一地。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皇命受天,胄後而存,九原王甯安,文韜武略,恰逢斯年,尚未婚配,連氏靜夭,少而婉順,長而賢明,行合禮經,言應圖史。今帝賜恩,念連氏年幼,於明年九月廿四日,令成眷屬,另賞人物象耳瓶一對,五鑲玉如意一對——”
剩下的就是唱和賞賜的聲音,冗長的一段,終於落下了‘欽此’二字。
靜夭嘴角輕勾,這老皇帝還挺大方!
底下的一眾可是另一番景象了,下面的也就只有老太爺還繃著萬年不變的肅容,其餘的樂傻的樂傻了,嚇傻的嚇傻了,恨傻的恨傻了,各型各色各種傻。
靜夭看著樂傻的吳氏,心想,這下知道我為啥不跟你說了吧,我怕你受不住。當然,蘭姨娘估計已經暈了,因為她遠遠的偷瞄到含煙身子是歪的,想是勉力扶著孃親的吧!
自從知道景王妃想要自己速死,甚至一天都不讓拖下去,靜夭就設想了一萬種可能的原因,其中只有一條最可能,那就是皇上賜婚!因為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什麼大過皇權,能讓景王妃束手無策的也只有皇權!老皇帝也十分狡詐,故意不讓即刻完婚,非要等到明年,在這期間,說不定哪天她就被害了,這不是想要考驗她的抗謀殺能力嗎?估計老皇帝賜婚賜的很不情願!
那麼,完婚之前的一年時間裡,日子豈不是會很精彩?暗殺啊,陰謀啊,詭計啊,各種想要自己小命的東西都會出來吧?景王妃,我等著。
等連煥仲把宣旨太監伺候走之後,地上癱了一片,靜夭也差點癱了,跪癱的。
連煥仲回來之後,第一個看的就是靜夭,目不轉睛的盯著,彷彿在說,統共才從院裡出來不足一個月的連靜夭,就讓九原王請旨賜婚,你是神仙嗎?
靜夭回視,對老爹暗暗同情,高興的太早了,我這邊一賜婚,看你的政治立場怎麼辦?不過她相信,以連老爹的人品,肯定風頭直轉九原王——
連老太爺走到靜夭面前,猶豫再三,還是開口了:
“祖父料想不到你有這樣的機緣,今日我囑託之事,量力而為。”潛臺詞就是:若景王加入戰圈,到時候你自己保命要緊,家裡的事兒就看造化了。
這廂靜月嗚嗚的哭了起來,心裡不住的問,為什麼?為什麼?自己因為九原王蒙受了這麼大的冤屈,還被禁足一年,為什麼最後被賜婚的卻是連靜夭?
當然,那個一向自大高傲目空一切的九原王,此時肯定沒有想起靜月,他只道是那日在襄國公府裡,碰見的一個圖謀不軌跟蹤他的人罷了,當然,也是他讓家丁捆到前廳去的,他怎麼會想到那是一個痴情少女對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