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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年輕時的美貌,此時半臥在羅漢床上,卻是病了。
七小姐連煥雲繼承了母親的美貌,也是一身素白,坐在床沿上抽抽搭搭,她早就怕這麼一天,怕什麼來什麼,越想越傷心。
“雲兒啊,娘對不起你,若是早早的定下了宋家,也不至於此,娘總覺得你品貌出眾,配了一般的人家怕虧待了你,這才挑來選去花了眼,你不會怨娘吧?”
連煥雲眨眼又是一趟兒眼淚,拿了手絹拭著眼睛,聲音如清泉一樣水靈:
“娘你說什麼話,還不是為了我好,都怪我沒福氣···”沒說完就哭岔了氣,後面立著的青簫趕緊拿手給她在背上順著,緩了好一陣才平靜下來,“宋傢什麼樣您又不是不清楚,也就剩個殼子了,當時大嫂不知得了什麼好處,在爹面前提了不知道多少次,幸虧爹不是個糊塗的。”
“你那大嫂不是個好相與的,”說完瞅著低眉順眼的青簫,嘆了口氣,“青簫也在這,我就不瞞著了,蘭箏年下生了個姑娘,這事兒你們多少也聽得風聲了吧?”
青簫一怔,隨即紅了眼圈,卻原來這蘭箏是青簫的親姐姐。
大夫人和大奶奶鬥法,蘭箏當了黑白子,當時青簫就勸姐姐不要犯傻,可是蘭箏心勁兒高,一頭紮了進去。幾天前就聽信說生了個丫頭,一直不敢去深想,她們姊妹雖然出身不好,可是五六歲就賣到了連府裡,因摸樣出眾,並沒有受過什麼苦楚,一想到在那冰天雪地的農莊裡生孩子,坐月子,也不知是個什麼樣子。
“夫人,奴婢不該多嘴,實在是因為擔心蘭箏,也不知蘭箏什麼時候能回來?”
大夫人拿手絹抹了抹眼角,哀聲說:
“都是在我跟前長大的,我哪個不心疼,眼看蘭箏在那苦寒地兒受苦,我心裡也不好受,只可惜老太爺過身了,我這不爭氣的身子也病了,身後還有一大攤子事要料理,你們大奶奶又是那樣一副樣子,這個節骨眼上,不能再生齟齬啊!”
青簫面上連聲答是,心中卻是冷笑,不過是看姐姐再沒有利用價值,不想出面罷了,大奶奶就是再厲害,婆婆說的話也不敢不聽吧,可就算知道內情又有什麼辦法,主子畢竟是主子。
“而今祖父的喪事還要娘主持料理,您可不能就這樣病著,爹和哥哥都在回來的路上了,該備著的都要備下了,別到時候措手不及。”連煥雲沒有心思管奴才的事,只擔心大夫人的病體能不能操辦大喪。
大夫人知道女兒怎麼想的,安慰道:
“你只管放心,娘還沒有糊塗,這主持中饋一時半會還輪不到她。”
連氏老太爺逝於大良太宗二十一年冬,大喪那天,相州城遭遇百年不遇的暴雪,老太爺的棺木幾次湮沒阻塞在大雪裡,連路邊親友提前設的祭壇也在雪裡失去了蹤影,抬棺木的家奴幾番找不到路···
那年的大雪封了相州城,歷時一個半月才逐漸消融,這樣一個特殊的年份,被丟在相州城一個小農莊裡的通房蘭箏,早被遺忘在天涯海角了。
☆、3冷
蘭箏是被潑天的光亮驚醒的,她還在月子裡,身下的棉褥雖然破舊,但貴在多,卻也不冷,她雖睡得迷糊,也知道這時不過剛過子時,天怎麼就亮了?
透過窗紙看去,原來天上下著鵝毛般大的雪花,外面的積雪已經到了窗臺,還有繼續向上的趨勢,慢慢的窗紙被積雪浸透,撕裂,漫天的大雪飛到屋裡···
蘭箏害怕了,她轉眼看向自己將滿月的小女兒,小人兒裹在藍色粗布的襁褓裡,露出一張白玉般潔淨的小臉,眼睜睜的望著屋頂,眼神冰冷清亮,黑色的瞳仁裡彷彿斂進了日月星辰,深不可測。
這是個奇怪的孩子,她不會哭,不管你怎麼打她她都不會哭,只拿一雙清亮的眼睛看著你,彷彿無言的嘲笑與不屑;她好像也不會餓,給她餵奶她便吃,不給她餵奶她也不叫。
蘭箏是恨她的,恨她不是個男孩,恨她不能給自己帶來富貴,讓自己在這苦寒的地方受苦,她甚至不想給她餵奶,餓死算了,她把所有的怨恨和不滿都歸結在這個還沒滿月的孩子身上,不管對還是錯。
小孩子到現在還沒有名字,蘭箏從不曾嘗試著叫她,她的父親還不知道她的存在,她存在的可有可無,所以,無人關注更讓她不用刻意隱藏,隱藏嬰兒身體裡那個強大而無奈的靈魂。
在另一個時空裡,她曾立在高高的皇城門上接受一國的膜拜,她勵精圖治,殺伐果斷,肅清了所有不安定因素,最後,卻被至親的人一記暗箭要了命。
一個擁有過最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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