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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一嚇唬就怕了。”
蘇巖見梁奎被罵得狗血噴頭,忍不住出聲插話道:“他那時候不懂事,而且也怕你們……”
“怕我們怎麼了?我是他爸,又不會吃了他。”
“不是……都是因為我。”
梁興國又瞪著蘇巖:“我不管你們倆以後打算怎麼過,要過多久,三五年還是一輩子。可你們現在既然在一塊處物件,就得互相督促。我見你一直是個穩重有主意的,怎麼你也不給他說說,就讓他白白掏錢了?”
“是我沒告訴蘇巖……”梁奎提醒。
梁興國氣得更厲害:“一個兩個都不靠譜!就你們這樣還能好好過日子?”
“……”
梁興國發了一通脾氣,抽出煙歇一歇,適合緩和了一下心情。
拿過電話一邊撥號一邊說:“我給你姑父打個電話。”
“姑父?爸,你是要……幹啥?”梁奎小聲問。
梁興國微笑:“讓她也嚐嚐被威脅的滋味,哼。”
蘇巖用眼神問梁奎他爸什麼意思。
梁奎小聲嘟囔:“猜不準……我姑父是你們省的省長,就是我那表哥他爸,你見過的。”
“省長……胡應山?”蘇巖不由提高音量。
“對啊。”
蘇巖揉揉眉心,有些往事又湧上了心頭,他很想當面問問梁奎,但是梁奎又不是重生的,問了也是白搭。一切揣測,只能他自己推論。胡應山,這個人他曾經見過一次,那年他大二快結束了,當時正和閩建中談戀愛。忽然有一天接到C市記者和法院的電話,向他確認高三缺考,是不是因為被陳某某綁架。當時蘇巖很莫名為什麼那件事被提起,曾經他到處求個說法沒人理睬,怎麼忽然有一天這些人自己找上門來了。一聽事情有出頭之日,蘇巖很快答應回C市作證,控告陳某某。
蘇巖來到C市直奔法院問具體情況,一問之下才明白財政局局長陳某某要遭殃了,貪汙受賄外加酒醉駕駛釀成慘禍逃逸現場,事後被人揭發拎上法庭受審。只不過還有人棒打落水狗,以前幫陳某某辦事的,紛紛跳出來揭露更多醜事,其中便包括有個少年高考被陳某某的女兒綁架,導致和大學失之交臂。
蘇巖當時算明白了,不管有他沒他,陳某某都倒臺了。陳某某和其女兒陳綰綰,以及沈城一塊被法院傳了,蘇巖原本想告陳綰綰和沈城。但是陳某某似乎料到自己沒出頭之日了,忽然激發出強烈的父愛。堅持咬定綁架蘇巖的是他指使的,和女兒無關。
當時事隔多年,蘇巖有些恍然,望著陳某某蒼老的可憐模樣,心裡有些憐憫。陳媽媽哭得梨花帶雨找到他,下跪求他別供出陳綰綰,不然一個女孩子一輩子就毀了。接著沈城又找到他,威逼利誘,讓他將一切推給陳某某即可。
“蘇巖?發什麼呆啊你。”梁奎推他。
蘇巖回神,下意識摸向脖子,觸到護身符,不由苦笑。
有些他快忘記的事又重新想了起來,而且畫面清晰無比。
他不可憐陳綰綰,那都是罪有應得。
可是那時候的他,鬼使神差的向沈城提出一個要求:“把我的玉觀音還給我,我就答應你。”梁奎送他的玉觀音,脖子還沒帶熱便在綁架那天被沈城搶走了。
沈城愣了愣,告訴他:“那玉觀音被人拿走了。”
“誰?”
“省長,胡應山。”
蘇巖那時候可沒明白其中意思,只以為人家省長看上了那玉觀音而已。畢竟是上好的玉,值不少錢。
沒有玉觀音,蘇巖很失望,再多的同情心也不想給這一夥人。於是該作證時作證,還上了電視。法院後來判決,沈城和陳綰綰因為犯案時未滿十八,未傷害受害者,各判決三年和兩年有期徒刑。
蘇巖只是想為自己討一個公道,進監獄可能毀了陳綰綰一生,但讓他錯過高考,所造成的打擊,如若不慎,興許被毀掉一生的就是他。
那個結果既不讓他高興,也沒有不高興,怎麼看都是一件糟糕的事。
後來他回D市繼續上學,那一年過年時,他又聽說沈城家花錢將兩人弄了出來,只要沒人阻攔,這結果並不奇怪。
再後來見到陳綰綰,他已經大三快大四了。
蘇巖此時很想問問梁奎,為什麼你姑父要拿走玉觀音呢?為什麼陳某某忽然就被人揭發了?那一切如今想來,就像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替他懲罰了某些人,出一口惡氣。
那個人會是誰,答案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