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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道。
“到了。”於是朝它方向指了指,我對小默罕默德道。
從飛機上下來後,他和酒保馬上就把我送去了長沙市中心醫院,那個時候我已經完全了失去意識。
後來小默罕默德告訴我,那裡的醫生看到我的狀況非常驚訝,因此在把我搶救回來後,他們堅持要把我留院治療。但為避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酒保一等我輸完了血,就立刻趁換班醫生沒到之前把我弄出了醫院。之後證明他這麼做非常正確,並且及時,因為就在他倆剛把我帶出醫院的同時,醫院門口已經停了輛新聞採訪車。
之後的行程對於我來說除了顛簸就是顛簸。太久沒有來過這座城市,我已經幾乎記不清當初那個只去過幾次的地方,幸而在兜轉數小時,終於找到了村子以後,發覺它變化並不大。甚至連牆壁上當年刷漆大字報都歷歷在目,所以我還能憑著僅有的一點記憶,在這塊對我來說很陌生的地方找到通往這棟青灰色小樓的路。
推開虛掩的木板門,番薯味更濃了點。
門裡很暗,並且悶熱,左手邊炊爐裡的柴火明明滅滅,映著邊上那個女人的臉,皺紋密佈,看起來比我第一次見到她時蒼老了很多。但仍同記憶中的印象一樣,很安靜,靜得似乎總在打著瞌睡。
“娭毑。”被小默罕默德扶著走進門,我叫了她一聲。
她抬起頭。
乍一見到我,微微吃了一驚。直到藉著門口的光線辨認出了我的長相,那雙被皺紋壓得有些沉重的眼簾這才重新垂了下來,並且彎出一道柔軟的弧度:“妹坨哦……”
娭毑是當地人對上年紀婦女的一種叫法。
娭毑是村裡的巫醫,也是我父親的一位老相識,曾經幾次為他的考古隊擔任過嚮導,父親最後那次考古挖掘她也在場,所以我才得以認識她。
那時候她看起來比現在年輕很多,總是一身乾淨樸素的藍布衫,低垂著眼,在挖掘現場外的工棚裡替隊員燒水做飯。
剛到長沙那會兒,因為工作的需要,父親一直同他的考古隊員住在挖掘場的棚子裡,所以就把我寄放在她家,每天白天跟著她一起跑現場探望他們。記得那時候很不喜歡住她家,因為她家裡的條件很差,床很硬並且潮溼,吃的飯頓頓都是番薯,甜的鹹的,佐以一些辛辣的醬菜之類。
但每晚必有一道葷菜,卻從不上桌,是擺在堂屋那座佛龕前供著的。因而對於當時年紀尚幼的我來說無疑一種折磨。看著近在咫尺,卻不能吃,就算放冷了隔夜了,仍是不能吃,她寧可將那些供過的肉全部倒掉。
那時候正值發育期,所以嘴比較饞,一來二去沒能忍住,有一天我終於趁她沒注意的時候溜進了堂屋。想去偷吃一口解解饞,但沒成功,被找進來的她抓個正著。而也就是那次之後,我才知道,為什麼這些肉只能供奉以及倒掉,卻不能吃。
因為那都是些病死或者因意外而死的雞鴨豬羊。
娭毑說,這些動物都是人上輩子造了孽,所以這輩子投胎來透過人的口舌得到超度的,但若因病死或者意外而死,那一些就無法得到超度,需要再受一次輪迴之苦。因此她就用這方式幫它們一把,也算是給自己的行為積點陰德。所以,這些肉無論如何都是不能給人吃的,不然,它們身上的病或者罪孽就會轉到吃的人身上,輕則病一場,重則會出意外。
這東西原我也不信,自幼跟著父親耳聞目染,我從小就唯心得很。但就在娭毑對我說了這些話後不久,我確實目睹了一個來娭毑家串門的小孩,因為偷吃了供桌上的那盆肉,結果當晚就病了的。
上吐下瀉,去醫院無論打針吃藥,一直都看不好。後來那孩子哆哆嗦嗦交代了偷吃的事,家裡人一聽,趕緊帶到娭毑家賠罪。於是娭毑責罵了他一通後,就帶著他在堂屋裡坐著,用針給他在肚臍眼上挑了一個整夜。
我親眼看到她從那孩子肚臍眼裡挑出大半碗墨黑的血,病才見好。
那件事之後我就對這個沉默寡言的女人存了份敬畏之心,也從此不再嫌棄她家裡簡陋的生活,安心在她那裡住了下來。並且由此在她身上發現了一些很令我感到不可思議的東西,而那些東西,正是這次我不遠萬里從埃及飛回來找她的根本原因。
雨在我們進屋後變得更大了些,酒保留在車上守著我們的裝備,小默罕默德跟在娭毑身後把我扶進了裡屋。
屋裡仍和兒時的記憶一樣,沒太多變化,甚至那床暗紅色的被褥也是我小時候蓋過的。打量著周圍的時候娭毑替我脫掉了衣服,讓我俯臥在她那張古舊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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