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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聿的封地在麟關,那是一個荒瘠苦寒之地,他一直在那裡待了多年,在十八歲那年,慶帝重病,顏聿被允許回到麗京探望皇兄之病,之後便留在了麗京。
據說,回到京都後的顏聿沒多久便一躍而成為了麗京城中最有名的花花公子,紈絝子弟。他泡戲園子捧戲子,逛妓館包花魁,行徑放肆不羈。
麗京是溫柔鄉富貴地,麗京城的世家公子中,行為放誕的也不是沒有,但那樣人縱然是敢做,也大多都是偷偷摸摸的,誰也及不上顏聿。他卻是明目張膽的,慶帝也曾試圖管一管這個皇弟,無奈當時病重,根本就沒有精力去管束他。到了後來,顏聿竟還唱起了戲。他並非隨意哼哼,而是跑到戲園子裡,包了頭、化了臉、著戲服,正兒八經地唱了幾場。唱戲這個行當是屬於下九流的,堂堂的皇叔,跑出來唱戲,那可是自甘墮落到極點了。
縱然是這樣,麗京城喜歡他的女子還是不少,甚至也有些大家閨秀不顧父母反對,想要嫁給他。但自從出了一件事,那些想嫁他的女子們也絕了念頭。
顏聿二十歲那一年,喜歡上了一個女子。那個女子叫白素萱,是當時四大世家之一的白家的千金。說起白素萱,榴蓮也是知道的。
他家出事後,他在街頭流浪,在酒樓裡討飯時,就聽酒樓裡說書的先生說起過這個女子。據說,見過她的人都驚為天人。說她不光容貌絕色,且還端莊賢淑才華橫溢。當時慶帝因病無法上朝,白素萱在十四歲時便隨著姑母白皇后上朝,協助姑母執掌朝政整整三年。
其實白素萱在更小的時候便顯示出了驚世的才華,坊間私下裡流傳著許多她的手抄詩集。那些詩句光是念一念,都覺得口齒生香。
也不知是怎樣的機緣巧合,讓顏聿認識了白素萱。顏聿便鐵了心要娶她,不惜強取豪奪,最後動用了他皇兄的聖旨。但可惜的是,白素萱還未曾過門,白家就出了事,白素萱也因此殞命。當時,人們暗中便紛紛傳言,說是顏聿命硬,剋死了他父皇,剋死了白素萱,甚至連白家全家都是因為和他攀了親戚,才被克得家破人亡的。
自此後,顏聿便得了個閻王的稱號,說他就是個勾人魂魄的閻羅王。
這樣一個人,但凡被他看上的女子,自然不是幸運而是不幸了。
如今這個不幸的女子,就是蘇挽香。
“只不知那個倒黴的蘇挽香卻是誰?”榴蓮嘆息一聲道。
秦玖凝視著煙花綻放的天空,丹鳳眼中似是蒙上了一層淡薄的霧靄,遮蓋住她眼神流轉間流露出來的情緒,讓她看上去有一絲縹緲。
榴蓮忍不住在心中想到,若是讓妖女遇上閻王,不知會怎麼樣?最好妖女被剋死,那樣他便自由了。
他忽然覺得自己和蘇挽香一樣的可憐,都是被妖孽看上了。
“蓮兒,你去把那盞花燈拾起來吧。”秦玖回過神來,臉上又浮起慵懶的笑意。
“都燒成那樣了,還拾起來做什麼?”榴蓮雖然不願意,卻依然乖乖地遵照秦玖的吩咐去拿,他實在搞不懂妖女到底為啥這麼稀罕這個花燈,燒成這樣了還要,又不是她做的。
秦玖笑吟吟看著榴蓮蹲在地上拾著花燈的殘骸,眼角餘光卻瞥向了安陵王的方向。
安陵王顏夙也看了會兒天空,向來不沾情緒的眸中染上了一份訝異,最後他皺了皺眉,眸中閃過一絲鋒芒。就在此時,有三個軍士穿過人群快步走到顏夙的身側。那三個軍士皆穿著黑色的束身甲,外罩暗紅色的大氅,腰間佩著長刀。
秦玖一看到那三個軍士,柔媚的長眸便眯了起來。
安陵王大約為了方便和裘衣女子私會,所以出行只帶了一個侍從。如今這三個軍士,便是他手下之人。三名軍士中的一人垂首向安陵王稟告著什麼,安陵王長眸微眯,驀然向秦玖的方向看了過來,薄冷的唇邊忽然浮現起一絲笑意,帶著一絲嘲笑,帶著一絲冷冽的殺意。
方才,無論秦玖如何戲弄他,也未曾見到他眸中有殺意。她暗叫不好,接過榴蓮拾起來的花燈零散的骨架,用手帕包好,交給身畔的枇杷收好,轉身便朝停在街邊的轎子走去。
“九爺,不看煙花了嗎?”榴蓮還沒看夠,慌忙問道。
枇杷冷聲道:“再看命都沒了,還不快上轎!”
榴蓮愣了下,這個枇杷和他一樣同為妖女的侍從,雖然說,這個面癱男整日裡冷著臉抱著劍一語不發,但不可否認,他是妖女的侍從中武功最高的。
他都這樣說了,榴蓮再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