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2/4 頁)
山道向山下而去。
山風從臉頰邊掠過,發出猶若塞外胡琴鳴奏般的嗚咽。空氣是冰冷的,吸入肺腑間讓人一陣心悸般的幽寒。
蜿蜒的山路被燈籠的光芒照映得亮如白晝,山路兩側黑黝黝的山石和光禿禿的數木清晰地呈現在眼前。
顏夙在秦玖前面控馬慢慢前行,一頭烏髮和錦袍被山風吹得獵獵翻卷,恍若謫仙欲飛。他的背影挺拔而消瘦,自有一股與生俱來的懾人氣勢,令人想要情不自禁地仰視。
秦玖眯眼望著前方,眼前這一道挺拔的背影和另外一道身影漸漸重合。
少年跨坐在照夜獅子白上,一身明紫色絛絲騎馬勁裝,腰間繫著玉帶,足蹬絛絲黑底馬靴,披著同色的繡雲紋的披風。少年眉目俊美,英氣逼人,神采飛揚。手中拿著弓箭,眯眼,瞄準,拉弓。因為用力,衣衫下肌肉賁張,將身上的勁裝鼓起。那一張年輕俊美的臉上,還閃耀著因為放馬奔騰而沁出的薄汗。
那時候,她的心,似乎就是被這一箭給射中了。
“秦門主,請上馬車吧!”耳畔傳來謝滌塵的聲音。
秦玖這才發覺一個恍惚間,已經下了山路,面前停著一輛馬車。
馬車一側,顏夙勒馬而立,回首朝著她看了過來,月光下,他明眸鋒銳,淡漠清冷得令人窒息。
秦玖眯眼笑道:“我這樣的罪犯還有馬車坐,多謝殿下了。”秦玖微笑著鑽到了馬車中,倚坐在馬車的團墊上,閉上了眼睛。
她著實累了。
明日恐怕還有一場硬仗要打,此刻,最重要的是養精蓄銳了。秦玖放鬆心情,迷迷糊糊地有了幾分睡意。
也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停了下來,車簾被人掀開。
秦玖睜開眼睛,曉得這是到了京府尹的大牢了。
秦玖打了一個哈欠,從馬車上漫步下來,在獄卒的押送下,入了大牢。她在牢中並沒有待多久,便被提到了大堂受審。
其實,秦玖很清楚,她犯的案子,說起來不算大,但因她身份特殊,又犯在了顏夙手中,這案子便不算小。
辰時已過,朝陽高升。
京府尹大堂的大門洞開,衙役們分立兩側,隨著一聲“升堂”,衙役們高呼“威武”。低沉而充滿威嚴的聲音一波波傳了出去,讓外面看熱鬧的人們心頭一陣陣發怵。
朱稜窗縫間漏下幾絲若有似無的日光,化做雲絮般絲絲縷縷的光點,淡淡渲染在玄黑色雲紋石磚面上。
秦玖就跪在大堂下,眯眼研究著黑色石磚上的花紋。
堂上坐著的,是麗京城的府尹孟懷,和聽審的安陵王。
孟懷是一個精瘦的老者,看上去五十來歲,一雙小眼睛透著精明世故的光芒。
麗京城中多權貴,在京城做府尹,沒有幾分左右逢源的本事,是絕對混不下去的。
孟懷捋著鬍鬚,望了望下面研究地磚花紋的秦玖,又望了一眼身畔臉色冷峻的安陵王,心中直打鼓。
他自然知曉安陵王和天宸宗向來不對眼。如今,這位新來的天宸宗弟子一到京城,便被安陵王抓了過來,罪名是奸yin良家少年習練邪功。倘若此事屬實,天宸宗只怕顏面掃地,每隔幾年派一個弟子為朝廷效力的制度怕也會因此而取消。只是,如今,天宸宗在朝廷勢力正盛,宮中那位惠妃也不是好對付的,此案他辦起來實在有些為難。只是,眼前這安陵王,他可是更加萬萬得罪不起的。
孟懷想了想,此案既然是安陵王親自送審,只怕自己勢必要嚴辦這天宸宗弟子了。
他眯了眯眼,一拍驚堂木大聲喝問道:“罪女秦玖,你逼迫良家少年,行奸yin之事,且還逼迫他們習練邪功。你可知罪?”
秦玖慢悠悠抬頭,上挑的眼角掃了一眼孟懷,笑吟吟道:“孟大人此話從何說起,小女子只不過在昭平公主的別宮洗了個溫泉,怎麼就犯了奸yin之罪了?”秦玖的語氣如沐春風,笑容純潔如蓮,可孟懷卻隱約感覺到這雙柔媚的眼中那暗隱的威壓。
孟懷掃了一眼顏夙,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繼續喝問道:“好大的膽子,人證物證俱在,豈容你狡辯?來人,傳人證。”
公堂上一陣腳步聲,秦玖眯起眼回首望去,只見她的侍女櫻桃被帶了上來。
秦玖心內一陣冷笑,心想: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這是以為這次一定能將自己扳倒了吧!
櫻桃是秦玖的侍女,她在天宸宗服侍了秦玖兩年。一直以來,在秦玖面前表現的都極是忠心,但秦玖因了自身經歷,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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