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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時再來開門。你們進去後,沿著甬道直走就行。”說著將手中的風燈遞到了枇杷手中。
枇杷提著燈率先走了進去,秦玖和顏聿也跟了過去。
墓道內沒有風,重重的黑暗包裹著寒冷瀰漫了過來,似乎是來自於地獄的無數冤魂在四周飄動。風燈微弱的光芒只能照亮腳下的青石地轉,此外所有的光芒都被黑暗吞噬了。
他們沿著甬道走了不知多久,前面甬道里出現了一道身影。他手裡也提著一個氣死風燈,正是袁霸。
幾人快步走了過去,袁霸提著風燈看了看顏聿,面龐上表情冷凝。隔了好久,他方開口慢慢說道:“今夜助你們幾人到帝陵,是我一生以來最大的一次冒險。可我不得不做,因為我要知道真相。嚴王,你現在在帝陵,你敢對著你父皇的陵墓,對著你顏家的列祖列宗發誓,你父皇他不是你毒死的嗎?”
顏聿並不急著回答,目光如錐,在袁霸臉上緩緩逡巡著,看得能讓人心中發毛,就在秦玖以為他要發怒時,他卻忽然展顏一笑,笑容散漫輕狂,端得是曖昧而玩味,“袁大統領,你覺得一個八歲的孩子會去毒死寵愛他的父皇嗎?”他的聲音沒有一絲沉痛和憤怒,反倒輕飄飄的,好似在敘述別人的事情。
袁霸盯著顏聿,冷冷道:“那麼,請你問一問你母妃,是不是她?倘若不是她,問她是否知道些什麼。”
顏聿淺笑著道:“我會的。”
袁霸又道:“你們只有兩柱香的時辰,沒有工夫敘舊,問清楚就請快些出來。當我打訊號時,你們若不出來,就會有危險。”
顏聿並沒有問危險是什麼就隨著袁霸走了過去,秦玖卻有些疑惑,但沒有工夫去細問,因為很快就走到一座墓室改造的石室前。
顏聿的母妃,先帝最寵愛的靜妃,就住在這間石室裡。
秦玖難以想象,一個活人能在墓室裡生活十幾年卻還活得好好的,沒有被逼瘋,沒有變呆傻,真的是不可思議。
墓室門前沒有人,很顯然,伺候靜妃的宮女都已經被袁霸支走了。
顏聿靜靜站在墓室門前,秦玖看到,他的手在不可遏止地顫抖,而他,還以為她沒有察覺,竟朝著她不在意地笑了笑。可秦玖分明看到,他漆黑的長眸中,那一抹惶恐和期待,竟像是一個孩子的目光。
無論他掩飾得多好,他還是一個期待見到母親的孩子。
秦玖伸出手,將他顫抖的手握住了,伸出微帶薄繭的手指捏了捏他的手,嫣然笑道:“嚴王爺,難道你也會怕?”
這略帶譏嘲的語氣讓顏聿的手奇異般地不再抖了,他淡淡掃了秦玖一眼,甩開她的手,眯眼笑道:“笑話,本王我何時怕過?”
他推開門,兩人一道走了進去。
這間墓室地面和牆壁都是由玉石砌就的,反射著燭火的光影,看上去很是明亮。裡面生著火爐,並不冷。但是,秦玖一進去,第一感覺就是涼,涼冰冰的,沒有人氣的涼。
這座墓室,有桌有床有幾,但是,就算改造成了居住的屋子,但還是給人一種棺木的感覺。
一個女人坐在地面上,埋首在掌心,一頭烏黑的長髮披垂直下,露著雪白後頸,顯得一雙肩膀消瘦而荏弱。藕荷色羅衫輕委於地,長髮垂在地面上,和白玉地面上的影子糾纏在一起。
這墓中的歲月,悠長的歲月,一個女人,守著自己的影子。
顏聿靜靜地站在門口,望著地面上的女人。
女人似乎感應到了什麼,慢慢抬起了頭,仰望著站在門口的顏聿。
燭火的微光照在她臉上,她那張臉,蒼白而細膩,卻美麗至極。精緻的眉目,天然靜好,如描如畫。就像綻放在黑夜裡的花,在夜色來臨時悄悄綻放,靜婉而華美。
或許是上蒼的眷顧,墓室的歲月好似凝固了一般,並沒有賦予她蒼老的皺紋。
她看著顏聿,靜靜地看著他,神色很平靜,並沒有意外或者驚異,似乎,這麼年,她一直在等著這一天,似乎,知道這一天終究會來到。他們兩人離得不遠,不過是短短的十幾步,但隔著的卻是十五年的光陰。
隔著十五年的光陰,母子倆對望著。
到了最後,靜太妃的目光忽然變得急切起來,那目光是灼灼的,殷切的,似乎眼睛裡也伸出了手,要急切地拉他進去。
顏聿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他張了張嘴,吐出了一個字:“娘。”
她是他的娘。
沒有了令人豔羨的身份,她不再是他的母妃,她只是他的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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