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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蘇挽香,榴蓮皺眉道:“她雖沒有和安陵王拜堂,但前些日子聽說她已經懷有安陵王子嗣,也算是安陵王的妻子了。這番自然受了株連,被充入到掖庭做了罪奴,聽說,孩子也因為她悲痛過度已經沒了。”
秦玖聞言一驚,垂下了眼皮,睫毛如受驚的蝶翅般顫動了幾下。她心中湧上來一股說不出來的滋味,蘇挽香腹中的孩子沒了,說起來,她也算是害死這個孩子的罪魁禍首了,倘若顏夙不去逼宮,想必蘇挽香也不會悲痛過度,孩子也不會沒了。
雖然只是一個還未出世的孩子,但也是一條命,她手上終究是沾染了人命啊!
“你大婚當日,嫁妝裡的兵刃以及從府中搜出來的那件龍袍,經查,並非蘇青和嫻妃派人所做。我懷疑,此事有天宸宗參與。”榴蓮靜靜說道。
秦玖對於榴蓮這個猜測並不意外,如果說當年白家之事,天宸宗一點也沒插手,她是絕對不會相信的。她只是不曉得,天宸宗和嫻妃到底是如何合作對付他們白家的,那個天宸宗隱在麗京中的人又是誰。
“可曾提審惠妃?”秦玖凝眉問道。惠妃在麗京多年,白家之案若是天宸宗也曾插手,應該從惠妃入手。
“因為天宸宗謀逆,惠妃已經被打入冷宮,一直還未曾提審。”
秦玖皺了皺眉頭,心中湧起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冷宮之中,只怕是不安全的。天宸宗謀逆雖然被擊敗,但秦玖相信,在深宮之中,一定還有連玉人的人。天宸宗滲入朝廷多年,絕對不是那麼容易拔除的。
“蓮兒,你立刻進宮去見聖上,要求儘快提審惠妃,此事耽誤不得。”秦玖鳳目微眯,慢慢說道。
榴蓮聞言有些緊張地說道:“我在來這裡之前,剛剛從宮中見了陛下,他已經允許我明日到冷宮去審訊惠妃。”
秦玖點了點頭,“你做的好,明日一定要及早提審,以免有不測發生。”
“我知道,明日我一早便去提審。”榴蓮言罷,垂首道,“萱……姐姐,案子雖然還沒有審完,但白家以及司徒家的冤情差不多已經是昭雪了。我想去城外,光明正大地祭奠他們。”上一次榴蓮私自出城,便是在亂墳崗被抓的,所以這次他特意過來,想和秦玖一道前去。
秦玖放下手中茶盞,只見榴蓮眸中點點希冀的淚光,心中有些不忍。她低低嘆息一聲,“也好,你出去叫人安排馬車,我們一道去。”
待榴蓮出去後,秦玖將枇杷叫了進來,交代他傳信給宮中的蔡供奉,要她安排人手,關注蘇挽香的動向以及留心惠妃。至少在榴蓮提審惠妃前,她不能出事。
安排妥當,秦玖和榴蓮乘坐馬車出了城,一直行駛了半個時辰的車程,便到了麗京西郊外的亂墳崗。兩人從馬車中下來,步行來到樹林內,在一座座比丘陵還要小的墳包前駐足。
天空中厚厚的雲層密佈,仿若隨時都會有雨點落下來。
兩人跪在墳前,將一壺烈酒傾倒在地上。
榴蓮在墳前哭得泣不成聲,或許,這是這麼長久以來,他第一次可以大聲地哭出來。黃毛嗅著空氣裡的酒香,再看著榴蓮,以為它是將酒灑在地上喝不到而哭。它飛到榴蓮肩頭上,道:“灑了,再買!”
天空中有細細的雨點零零星星地落了下來,亦不知是雨還是老天流下的淚,落在秦玖的睫毛上,將她的眼睛弄得潮溼一片。她的目光慢慢掠過一座座墳包,在心中道:“姑母,父親,母親,衛弟,我的事情,已做完大半了。”
秦玖將跪倒在地上的榴蓮扶了起來,壓低聲音道:“逸兒,不要太難過了,他們的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她掏出錦帕將榴蓮眼角淚痕擦拭乾淨,眼角朝著身後掃了一眼,看到連天衰草中,一輛馬車停在那裡,有人從馬車中走了出來。秦玖拍了拍他肩頭,“有人來了,倘若讓人曉得你來祭奠,說不定會生出不必要的麻煩。”
榴蓮知道秦玖所說的麻煩是什麼,忙直起了身子,將滿臉悲慼化作清冷淡漠。枇杷悄然走到秦玖身後,低聲道:“昭平公主前來拜祭。”
秦玖輕輕嘆息一聲,朝著榴蓮使了個眼色。榴蓮忙面無表情地從墳前退了出去。
秦玖默然佇立在墳前,身後有輕盈的腳步聲,踏著枯萎的落葉,慢慢走近。她並沒有回頭,那腳步聲終於到了近前,越過了她,一道素色人影在墳包前拜了下來。
濛濛的秋雨無聲地飄著,天地之間一片靜默。
昭平手捧著一束菊花走到墳包前,她將菊花放在墳前,灑了一壺清酒,跪在地上拜了幾拜,臉上神色悽然。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