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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兒忍不住了,抓住皇后的手:“皇后,皇上快不行了……”
高皇后繃直了身體,臉色發白,卻一動不動:“皇上有令,旁人不許插手。”
“可是——”
“皇上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違抗。”
難兒突然想笑,這些人如此服從獨孤的命令,她該為獨孤感到欣慰還是悲哀?
她看向獨孤。
瞪視半晌後,獨孤突然把手中的匕首狠狠地插進地面,以匕首為支撐,拖著流血不止的身體,一寸寸地挪向前面的刺客。
她根本就是在找死——不用等她爬到對方面前,就因傷口被扯動而流血過多死掉!
難兒咬牙,如果她非要尋死,那就死吧,這樣自己也省心了!
這時,一直靜觀其變的幽風忽然走上擂臺,踩著流了一地的鮮血和殘肢斷臂,走到獨孤的身邊,蹲下來扶住她:“皇上,時辰到了,您該回宮了。”
獨孤怒道:“我說過任何人不許插手!”
幽風平靜地道:“您可以養好傷再繼續。”
然後他看向那個姓練的男人:“你們也已經無法戰鬥了,不如等你們養好傷後再繼續,如何?”
練姓男子道:“你們想不遵守規矩嗎?”
幽風道:“你覺得你們還能繼續嗎?”
姓練的男人看向身邊非死即傷的同胞,一時間神色黯然,不語。
幽風又轉向獨孤:“皇上,這樣的決鬥,你還想繼續嗎?”
獨孤惱怒地瞪了他幾眼,看向對手:“如果你們有把握現在殺了孤,孤奉陪到底!如若不然,我可以等你們養好傷後再繼續!難得這世上有這般身手的決鬥者,你們若是全死了,就太無趣了!”
姓練的男人道:“你如何保證我們能活到下次決鬥?”
獨孤冷笑:“君無戲言!誰敢違抗本王的命令!”
姓練的男子嘆息:“皇上確是一代霸主,我等雖與皇上有不共戴天之仇,卻也真的服了。”
雖然看起來他們是佔了上風,但跟她交過手後,他也明白,如若真的繼續下去,死的未必是她——她的意志和生命力,實在太過驚人,不消滅對手,只怕她無論如何也不肯死啊!
他們的目標是殺了她,而不是平白送死,來日方長也許才是最好的選擇。
獨孤卻不再看他一眼:“你們走罷。”
練姓男子撐著爬起來,對她拱了拱手:“後會有期。”
然後,他就扶起同伴,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離開了,沒有任何人阻攔。
宮女們抬獨孤回去的時候,幽風一直跟在獨孤的身後,就像是獨孤的影子。
帝王之刃7
“皇上,請讓臣給您抹上麻醉藥……”
“不用!”
“皇上,這手術非同小同,輕則昏迷,重則奪命,讓皇上切勿小看了這傷……”
“我說不用就不用!下不了手,就給我滾!”
“皇上……”
“拿刀子過來,我自己挖槍頭……”
“臣知道了,臣遵命,請皇上萬萬不要激動……”
……
獨孤受了重傷,重到差點要了她的命。
難兒看到,獨孤的腹部幾乎被槍尖洞穿了,更別提其它駭人的傷口。
整夜,高皇后、柳貴妃和幾名太醫都守在獨孤的床前寸步不離,一盆盆的血水不斷被抬出來,內室傳出來的都是柳貴妃的驚叫、哭泣和太醫的吩咐、獨孤的怒吼,唯獨沒有呻吟。
他們的對話,令難兒心驚肉跳:獨孤,難道要在不施麻醉的情況下動手術和療傷嗎?
那種肉體上的痛楚,真的是人所能忍受的?
她守在外室,心裡揪得緊緊的,既擔心獨孤撐不過去,又希望獨孤能痛苦地死掉——這是非常矛盾的心理。
而幽風,一直抱著刀,守在內室入口,盯著所有人的一舉一動。
難兒相信,如果有任何一個人做出可能會危及獨孤生命的舉動,一定會被他當場血刃。
皇宮嚴禁男人出入,摩天大廈更是絕對不允許男人進入,包括太子、太監都不能踏進一步,而這個男人,不僅能自由出入獨孤的住所,還敢插手獨孤的事,他到底與獨孤是什麼關係?
不管是什麼關係,難兒都確定,幽風對獨孤一定是死心塌地忠心耿耿,而獨孤,對幽風是絕對信任的,否則不會讓他近身——獨孤討厭男人,甚至是痛恨男人,唯他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