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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說話,生怕漏掉他的一個字。原來他當時的冷靜都是假裝的,他比我想象中更擔心我。這樣就夠了。
他繼續說道,“正當我一籌莫展的時候,你讓我用箭殺你,這倒提醒了我。”聲音中滲出一絲喜悅,“還記得在幽州的那個晚上嗎?你奇怪我怎能避過宋國禁衛軍的守衛進到東廂的屋頂上,當時我並沒有回答你。”
我點頭,仰首看他,“後來我還懷疑你是終南山奇人的受業弟子呢,只是《武林秘辛》上說那位奇人並沒有徒弟,我才沒有再想。”
他大笑,“溪兒,你真是太聰明瞭,這都被你想到。”隨即又一撇嘴,“《武林秘辛》算什麼東西,只知道點江湖上眾所周知的軼事就敢擔那個‘秘’字,大言不慚。姜未涯收沒收徒弟,豈是外人隨便即可知曉的。”
我沒有漏掉他的“外人”二字,“你真的認識那人?”
他輕拍我的頭,“什麼那人、那人的,姜未涯是我義父,他的武功恐怕天下無人能及,卻少有人知道他文韜武略皆是天下一絕。只是義父雖然兼長文武,卻受不得羈絆,不願入朝拜相,只願過那種閒雲野鶴、自由不羈的日子。義父的父親曾被自己的弟子所害,所以他在臨終時要義父發誓,終生不得收一個徒弟。不過我還是跟他學了十年的武功。”
“他為什麼肯教你”?
“因為我母后。”
“母后?跟母后有什麼關係?”我腦中出現王后端莊秀麗賢德的膜樣。她年近不惑,時間之神在她的臉上留下道道淺淡的紋路,卻只是使她的美麗更增添幾分成熟、睿智的風韻。
“義父年輕時偶遇母后,並對母后一見鍾情,可惜羅敷有夫,當時母后已經嫁給還是太子的父王,而且與父王感情甚篤。義父抱憾離去,只是每年仍要去偷偷看母后一眼,母后也只是假裝不知。我六歲的時候,因為父王的兄弟下毒,險些沒命。無憑無據,父王也沒法懲治奸人,母后為了保護我,求義父將我帶走,讓我離開那個豺狼之地,待奸人剷除後再將我接回。結果這一等就是五年。”
“所以,你才跟著你義父學武功?”
“嗯,相處的最初兩年,義父只教我琴棋書畫,逐漸有了感情。後來,義父擔心我沒有武功無法保護自己,再三考慮下還是決定教我武功,就這樣我用了十年時間學會了他全部的武功。他將我收為義子,是為了不違背決不收徒的誓言,教兒子武功自然不能算作收徒弟。到了第五年可以回家時,義父捨不得,不願放我走,竟悄悄將我帶到宋國終南山他的老家,一待就是七年。七年後,義父因給父親報仇時受的舊疾再度復發,無法挽救,他知道自己不行了,才又讓我下山回蘭翎。其實我真的很懷念和義父在終南山的那段自由、無拘無束日子。”蘭驍的聲音中充滿懷念和感激。
“哦,”我不知該說什麼,只好找回原先的話題,“你說的這些跟你救我有關?”
正文 雲雨
“哦,”我不知該說什麼,只好找回原先的話題,“你說的這些跟你救我有關?”
“當然。如果不會武功,在那種情況下怎麼可能救得了你!當時,你叫我用箭殺你,”他的手緊了緊,“我心痛的同時立刻想到一個辦法。我將內力注到箭上,射向烏扎布,傾注內力的箭就會將他帶離馬背,飛向空中,他不可能在那瞬間殺你或者鬆開抓緊你的手,你必然也會被帶到空中。我趁這個空當,正好施展輕功飛去救下你,帶離西蠻軍的陣營。”
他說的輕描淡寫,我卻越聽越震驚,這要多好的眼力,多強的內力,多絕的輕功才能做到?只要稍微差點,不是我被他射死,就是被烏扎布掐死,要不就是我們倆被西蠻軍亂刀砍死!
“你就那麼自信能救下我?要是出一點茬子,很有可能救我不成反陷囹圄。”這個男人真不是一般的自信。
“我雖對自己的武功有自信,但凡事都有萬一,哪能確保萬無一失,我之前不也受人暗算,身受重傷麼?只是如果不這樣,就必須要放棄你,所以必須賭一把,賭贏了固然好,就算賭輸了,好歹有我在黃泉路上陪你不是?也省得讓我那樣為難地親口抉擇。”他的臉上掛著失而復得的喜悅。
淚再次湧上來,蘭驍這樣淡然的語氣中,卻飽含願陪我同死的深情。我何德何能,竟能得到這樣的愛?一切的懷疑在這樣的深情面前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曾以為只有婉貞幸運得到的真情此刻真真實實地擺在我的面前。再也不懷疑了!
“蘭驍,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我想親耳聽他說。
蘭驍溫柔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