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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掌燈時分,王泰春才來了。一邊進屋一邊語帶責備:“到底何事,催得我公務都未辦妥。”
待看見屋裡的葉樂樂也驚了一驚:“佟氏。。。。。。?”
梅氏連忙讓他坐下,簡要的把葉樂樂的話複述了一遍。
王泰春一震,怒道:“你這賤婢,竟敢口出妄言!白將軍正在浴血奮戰,你膽敢汙衊於他!此話若擱到衙門裡去說,先要將你去衣受杖二十!”
葉樂樂情知王泰春不好騙,又撲通一聲跪下,哭得要斷了氣。
“婢妾不敢,婢妾不懂這些,不敢,不敢的。”說得語無倫次。
王泰春仍是一臉怒容:“是誰給你的膽子來亂我軍心!?說!”
葉樂樂嚇得往後一頓:“婢妾真不敢,真是老爺同我們說的。。。。。。他說莊蓮鶴不滿被貶斥,本來也可尋了舊時親友安閒度日,偏要到咱們家來受氣,老爺便留心了一回。”
王泰春本就意在威懾葉樂樂,此時聞言心中一動。說來也是怪,莊家的姻親舊友,隨意一個都可保他安閒,他偏要窩到這邊境來,向來最是清貴的人,偏在妹夫手底下討生活,這其中也是有些文章。
葉樂樂趕緊添柴:“婢妾一個內宅婦人,如何知道白燕麟是什麼人,怎麼敢去汙衊了他?是我家老爺說見他在莊蓮鶴房中出入,起了查探之心,就瞧見他們與元國的通訊。信上都有元國的印鑑。”
王泰春反覆查問,心中暗道:此次元軍突襲,臨城十里才被發現,是有古怪。白燕麟突然就在景州現身,朝中突然又起了股風浪,多人上奏,要讓他就近上任。
又想起多處疑點,不免與這佟氏所說暗合。
心中一時猶疑不決。此事上奏上去,若是真的,自己自是立下大功,揭穿奸賊面目,使朝庭免於被矇蔽,救百姓於水火!加官進爵指日可待。
但若所奏不實,擾亂聖心,貽誤戰事,則可預見自己仕途危矣!
他便不耐的擺了擺手,對梅氏道:“她在這哭得好生煩人,快把她安置下去歇了,此事容我再思。”
葉樂樂忙哭道:“舅老爺,您一定要為我家老爺太太做主啊!現在可就全指著您了啊。”
王泰春喝一聲:“休得吵鬧!還不退下!”
梅氏就勸了葉樂樂下去,又讓婆子好生伺候著,這才回來與王泰春商議。
“老爺,此事當如何才好?”
王泰春思慮半晌,心中想出個主意。
不若八百里加急上奏,就說從景州來的流民中有此傳言,只恐是元國意在離間,但若是不報,又唯恐誤事。此奏章必要寫得焦灼滿紙,一心憂國為民才好。局時若朝廷來人,只管將這佟氏交出去便罷。
若是真的,佟氏一介女流,還是個不能封誥的妾室,這功勞自是落在他王泰春身上。
若是假的,也該當佟氏腰斬,他王泰春最多被訓斥一番,卻不傷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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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 45 章 。。。
葉樂樂已久未穿著綾羅綢緞;這還是王泰春的陸姨娘拿了自己沒上過身的幾身衣裳來給她應急。她先前並不覺得綢緞如何,但苦過一段時日;再摸這料子,果然覺得舒適。
不由有些不捨的嘆了口氣。
派來服侍她的丫鬟妙兒不由問道:“佟姨娘怎的嘆氣;可是婢子那裡服侍不周?”
“沒有,”葉樂樂搖了搖頭:“只是想起我這一路逃來,得了幾位貴人相助,今日出來還未曾同他們知會一聲;倒怕他們以為我悄聲隱匿;未免寒了人心,便想再出府一趟,你替我再去問問舅太太。”
妙兒應了:“天已晚了;佟姨娘不如歇下;奴婢這就去回了太太,想來明兒一早套了馬車出去,正是合適。”
葉樂樂想著這一夜無論如何也是要歇下的。便也依言躺下歇息,只是輾轉反側,無法入眠。
一時又想及自己此行是否妥當,一時又憂心王泰春是何種反應,直到天色將亮,才略眯了一眼。只覺著昏沉之間,似才合了眼,就聽得外邊有人掃地剷雪的聲響。
她疲憊的睜開眼睛,望著帳頂的繡花,默默出了一回神,這才叫妙兒進來服侍洗漱。
待用完早膳,便問妙兒太太可曾安排了馬車。
妙兒目光一閃,笑道:“太太說姨娘一路辛苦了,不如好好將養幾日,要去知會什麼人,儘管使了婆子去傳話便罷了。”
葉樂樂原本就和李三說過,要等她三日。此時不過是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