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難民營(第1/2 頁)
“開飯了!開飯了!”
嘹亮的吆喝聲在難民營的上空迴盪著,拉開了難民營裡新一天的帷幕。兩名瘦削計程車兵推著一輛小推車進入了難民營,車上裝著兩桶粥,幾乎和清水一樣稀薄,上面漂著寥寥幾片菜葉,這就是難民營裡所有人的早飯,可就是這樣寡淡的清粥,依舊被十幾名全副武裝計程車兵保護著,生怕發生搶奪事件。
即便熬製一桶這樣的清粥並不需要多少糧食,可仍然是限量供應,只有兩桶,先來先得,來得晚了連碗底都沒得舔。
這座位於日照集中防禦區外面不遠處的難民營佔地規模並不算小,裡面的帳篷和板房更是一個挨著一個,幾乎沒有什麼空隙,至於人口——吳彬並沒有具體統計過,大概有幾千人吧?不過誰在乎呢,反正每餐都只有兩桶一模一樣的清粥而已,僧多粥少,能不能吃上飯只能看自己的造化了。
事實上,在不久之前,吳彬對難民營還是相當慷慨的,雖然也不管飽,但好歹每人每天都能領到兩個饅頭,足夠湊活著過下去了。可不知集中防禦區裡最近出了什麼事,吳彬突然大幅削減了對難民營的食物供應,不甘心的難民們發動了幾次暴動,不過都被鎮壓了下去,難民們便也放棄了繼續暴動的想法,或者能活一天就活一天地湊活,或者離開難民營自謀生路去了。
聽到士兵的喊聲後,難民們紛紛從帳篷和板房裡湧出來,爭先恐後地朝喊聲傳來的方向靠攏,如同飢餓的喪屍一般,沒有希望,沒有靈魂,有的只是覓食的本能。在這些難民中,既有五六歲的孩童,也有七八十的老人,不過更多的則是能從這一切中倖存下來的成年人,但是這裡已經沒有了尊老愛幼等一切道德準則,有的只是弱肉強食,有的只是永無休止的爭搶與欺壓。事實上,他們並沒有什麼不同——都是一副面黃肌瘦的樣子,穿的破破爛爛,渾身上下都是浮腫的痕跡。
難民營裡每天都有人餓死,多的時候有幾十人,少的時候也有兩三個,大多都是體弱多病、沒人照顧的老人孩子。在這場飢餓的浩劫中,他們是第一批犧牲品,也是必然犧牲的一批人,這無關於人性,只是赤裸裸的殘酷現實而已。或許會有人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來抨擊難民營裡每天都在發生的慘劇,但這並不重要,沒有人會去制止、甚至只是關心一下這些,畢竟人一旦每天都處在那種幾乎餓死的狀態,也就自然而然的冷漠了。
至於為什麼這些人寧可呆在難民營裡等死,也不願離開難民營放手一搏,這著實是一個心理學上的難題,不過吳彬對此並沒有興趣,更沒有空閒來關心這個,說實話,他還是更想解決自己眼下的困難,而非去研究那些晦澀難懂的心理學課題。
“砰!”一名士兵舉起槍來,朝天空開了一槍,原本亂哄哄的難民立刻安靜下來,自覺地排成了兩列縱隊,慢慢朝分發食物計程車兵挪去,雖然隊伍裡個別地方偶爾還有些躁動,但從整體上來看,完全可以算是遵守紀律了。
分發食物計程車兵很公正,不管面前是虛弱的老人孩子,還是稍微有些力氣的成年人,通通都是兩勺清粥,絕不會再多一點。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滿滿的兩大桶清粥便分發完畢,所有領到食物的人偷偷摸摸地躲到一邊,開始小心翼翼地享用珍貴的食物,更多的人則什麼都沒領到,只能發出一聲沉重的嘆息,或者想辦法自己去搞些吃的,或者直接回去睡覺。
災難爆發前遺留下來的罐頭、零食等食物,即便早已過期,依舊是彌足珍貴的美味,對於這些可憐的難民來說,每天用以裹腹的不過只是野菜、麥糠而已,有些時候甚至還要靠玉米芯和樹皮來度過難關。
“看來吳彬還沒有完全放棄這些難民。”方剛指著正圍著難民營巡邏計程車兵說,“這些士兵顯然是負責維持難民營的秩序的,或許正是因為他們,那些難民才沒有在極端困難的情況下做出人吃人之類的事情來。”
“不過那些士兵可真夠瘦弱的,和難民也沒什麼兩樣。”周凡亞搖了搖頭,“比起我們計程車兵來差遠了。”
“看來吳彬他真的遇到困難了。走吧,下去看看。”
方剛和周凡亞把車停在難民營外面,帶著小哈走進了難民營。難民營裡大部分帳篷和全部板房都是吳彬讓人搭建的,還算整齊,勉強有個樣子,然而就在這些帳篷和板房之間,還摻雜著許多難民們自己搭建的帳篷——只是幾根竹竿或者木頭圍上了一層油氈而已,在這初夏便已十分悶熱潮溼,讓人難以忍受。
難民營裡隨處可見小山般的垃圾堆,蛆蟲遍地,到處都是流淌著渾濁糞水的溝壑,散發著陣陣惡臭。與這裡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