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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
男子定定不語,半晌,才巍巍然嘆道:“世間竟有此等絕代佳人……”說罷,端然落座,凝目細細量看,那人卻不言不語,神情如水,無喜無悲,青色的素袖微微抬起,十指略動,輕輕一彈,調出一道幽幽清音。
室中焚著香料,甜香陣陣,那人沒彈上片刻,男子卻忽然離座,走近那十二扇的大屏風,將其一拉,同時低喝道:“什麼人?”
屏風合起,但見那珠簾後,有人背對著男子端坐,男子揭簾而入,卻忽然間身形定住,不再前進一步。
絲絨般的順滑長髮垂至腰間,頭頂戴一隻小小的珠冠,下方黑髮流淌著烏色光華,蜿蜒垂瀉,綽綽約約,光可鑑人,襯托出腰身流暢的線條,優美中亦隱含著三分青澀,只看這背影,竟已勝過軟紅三千的旖旎,動人如斯。那人聽見詰問之聲,便回過身來。
左手中拿著一隻茶杯,另一手則輕挽著一柄摺扇。那人還十分年少,絕白的手指猶如根根玉筍,指甲光滑無瑕,透明如同薄玉,珠色的唇上還殘留著一點茶水,徐徐潤澤了唇瓣間仿若桃花般的淡淡淺紅,兀自含著隱約的笑紋,一對長眉輕揚入鬢,眉目飛揚,唇角帶笑,眉心之間飾以碎珠,燈火下,珠光悽迷,右耳一條藍睛石墜與瞳色相仿,墜蘇的長墜隱約糾葛進了發中,雙目冷亮,眼角微微飛起,幾縷青絲半垂在眉眼旁,是絕頂無倫的驕驁與桀嬈。
手中撩起的珠簾條條自掌中散落,不需言語,男子已失神在了那澈藍如海的眼中,方才的那三分警惕之心,盡皆雲流風散。
那人淡然挑眉,放下了茶杯,道:“……出去。”聲音是一粒一粒落在翠盤裡的冰珠,亦是春光裡橫生而出的一枝亮烈曼佗羅,是少年人特有的清利。
眼前分明一眼就知是個少年,男子卻彷彿沒有聽見對方的話一般,只一字一字地問道:“……你是誰?”
少年忽然哂笑,肌膚瑩泛著珠玉般溫潤的微光,一絲一縷,纖毫畢現,宛若驚鴻一瞥。男子恍然不覺,只定定看著少年,重複著又慢慢問了一遍:“……你,是誰?”
那人湛然一笑,宛若春風送暖,奇花盡放,含笑道:“我是……”
手中的摺扇驟然揮開,冷光一閃,直到眼前!
“……要殺你的人!”
二十七。 謀局
象牙色的摺扇倏忽刺至面前,直取咽喉位置,男子瞳孔驟然遽縮,於千鈞一髮之際,暴喝一聲,右臂疾抬,堪堪擋住了扇尖,同時借勢向後滑出數步,與少年暫時拉開了距離。
寬袖拂轉,一身石紅刻絲繁花對襟褂,蒼青的衣領和袖口在燈火下泛著冷清的光,與紅色的喜慶溫暖衣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少年一擊不中,珠冠下的青絲鋪落一身,眼內泛著冰冷濯然的色澤,寒光四射,既而幽然一笑,電光火石間,摺扇一合,橫掃驟張,使一招揮字訣,如同雛鳳展翼,凌厲的勁氣立時撲面而來!
男子顧不得右臂方才被扇尖戳中的疼痛,拔劍清嘯一聲,腳下一踏,便如同梭鏢一般飛撲出去,眨眼間就來到了少年面前,劍尖筆直點向了對方的面門,帶起的氣勢之強,將少年額前的髮絲逼得狂舞散飛……
……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
桀驁的眉宇間冷靜得近乎漠然,少年的動作比他更快,豁然擰身垂腰,在用那不知什麼材質做成的摺扇架住對方劍鋒的同時,另一隻手已經從腰間抽出了一管綠色鑲銀的長簫,掌心翻轉間,簫尾準確無比地敲向了男子持劍的右手手腕。
男子疾退,身法輕靈,步態穩快,他此刻已知自己今日中了設計,不過呼吸之間,就已立即作出了決斷,藉著這一退之勢,急遽弓身一彈,暴然飛身射向艙口,只需眨眼之間,就能即刻脫出畫舫!
這一連串的動作變化連貫得好似行雲流水一般,絲毫不見凝滯,可這船艙之中,卻還有一人!
一具古琴自側面橫飛而至,阻住了男子的去路,有人素衣烏髮,修長的雪白手指扣在琴上,只阻了男子一瞬,便自動飄身向後,與此同時,一道凌厲剛猛的勁風已經從身後緊隨而來,男子自知已然失了最好的時機,大怒之餘,身體猛然一弓,轉身翻手甩開一個劍花,長劍一下到了背後,橫攔住了即刻就要刺到後心的長簫,同時腦海裡已火花般迸出了一個名字,脫口道:“……‘屠容公子’?”
這少年正是北堂戎渡,就見他雙唇淡抿,笑意冷漠而疏落,笑道:“殷公子客氣了。”口中說著話,手上的動作卻絲毫不見放緩,右手中的扇子突然鬆開扔掉,同時右臂向前一探,竟如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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