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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的人,才願意撿回來養吧……”
老人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老淚縱橫:“你從小就聰明,什麼事都瞞不了你……”青年笑了笑,嘴唇是心臟病病人特有的淡淡青紫:“我就知道一件事:我媽是江白苓,我爸是你李鳴遠,別的什麼人,都跟我沒關係。”老人聽了,渾濁的眼睛裡不住地往下掉淚,拿手絹擦也擦不盡,就在這時,手術室已到了,老人不得不鬆開了兒子的手。
青年被緩緩被推進了手術室,門正要關上的時候,青年忽然笑著說了一句:“爸,我還欠你一頓‘東翰齋’,先記著啊!”
年老的父親用力答應了一聲。門關上了,走廊裡,老人獨自一人站在原地,老淚縱橫。
“我就知道一件事:我媽是江白苓,我爸是你李鳴遠……”
一。 算來浮生如一夢
寺中的香客都已提前被清走,不多時,一頂桃花色的軟轎就輕輕巧巧地停在大雄寶殿外面,隨即兩旁有人小心地打起轎簾,就見一隻手從裡面伸出來,指甲上精心塗著珠色的蔻丹,五指纖長嫩白,尾指上戴著一枚珊瑚戒指,翠鐲環腕,微風甫過間,瓔珞環佩丁冬而響,暗香浮動。這一隻玉手輕輕搭在丫鬟的手上,少女雙袖及地,戴著遮面的薄紗,腳上的軟緞繡鞋鞋尖上繡著小小的蝴蝶,綴有銀鈴,只款款步行起來,就微有叮叮之聲。少女看身量應該不過十五六歲,肚腹之間微微隆起,明顯是身懷有孕的模樣,她一面搭著身旁丫鬟的手,往大雄寶殿中徐徐走去,一面用另一隻手輕輕攏在肚子上,舉止之間,似是十分滿足而欣慰。
殿內供奉著漆金的釋迦牟尼,兩旁排列著十八羅漢,寶像莊嚴,少女緩緩揭開面紗,露出雪白的容顏,只見黛眉朱唇,杏眼含情,果然是色如春花,有傾城之貌。
蓮步姍姍,長長的柔軟裙角無聲地拂過地面,少女由一名丫鬟扶著,面朝佛祖,小心地慢慢跪在蒲團上,妃紅色的裙裾散開,如同一朵海棠,袖中雙手合十,清音宛轉,口中輕聲念道:“信女北堂氏,今日為腹中孩兒祈福……求佛祖保佑,令他(她)身強體健,一世平安無憂。”
有風輕輕吹進殿內,一名丫鬟小心地扶起少女,其餘幾個則迅速為她抻裙理袂,少女伸手扶了扶髮間斜挽著的一枝漢白玉蓮花釵,然後接過旁邊丫鬟遞來的三柱香,朝著佛祖拜了三拜,然後將香插到紫銅香爐裡,又重新雙手合十,輕輕拜了五六下。
一名容貌清秀的丫鬟笑道:“小姐這樣有心,佛祖自是要保佑的,這腹中懷著的,想必定然是個小公子。”少女輕輕撫摩著自己隆起的腹部,眼神柔得就如同初春時分化開的泉水,輕垂了眼瞼,柔聲嘆道:“哥哥是偉魁男子,自然身邊不會只有我一個人,只是這畢竟,是哥哥的第一個孩子……我是北堂家的養女,若不是自小有父親收養,也沒有我今天,只盼能給北堂家誕出血脈,給哥哥延續子嗣,我也就心滿意足,不想其他了。”
幾個丫鬟皆是她自幼就用在身邊的,自然不比尋常下人,因此聽她這樣說,便立時勸道:“小姐自幼就一心繫在堡主身上,誰人不知?當初小姐畢竟是老堡主抱回無遮堡養的,與堡主自小一塊兒長大,豈是什麼狐媚下作人能比的!再等日後生下了一位小公子,母憑子貴,定然就能得堡主十二分的憐愛。”少女粉面生暈,輕啐一聲,道:“就只你們會多口貧舌!時候不早,還不快些回去呢。”
整個身心都昏昏沉沉,彷彿是處在一個溫暖的地方,被什麼包圍著,安全而閒適,就這樣渾渾噩噩,不知今昔……突然間,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似乎將身體裹住了,大力地開始壓迫扯拽,頭顱彷彿被什麼箍住,狠狠收緊,想要張口喊叫,卻根本無法控制身體……
房中有濃重的血腥氣,女人撕心裂肺的痛呼和慘叫一聲接著一聲,湖藍色逍遊被褥被鮮血浸透,屋內到處都是往來匆匆,手裡端著水盆或者毛巾的丫鬟。少女躺在床上,舌根下壓著參片,散亂的髮髻上簪著已經凌亂的三四支明珠金釵,額髮溼漉漉地粘在肌膚上,兀自睜大了雙眼,痛苦地呻吟哭叫,十根纖細的雪白手指死死攥著身下的褥子,幾乎撕破了結實的緞面,兩枚修飾精美的指甲早就已經摺斷,少女卻根本渾然不覺……
猛然間,沉重的身體忽地一輕,彷彿有什麼東西被掏空了,隨即,就是無可自拔的疲憊與倦殆。少女正迷迷糊糊之間,便聽見有人欣喜地呼道:“小姐大喜,是位胖墩墩的小公子!”與此同時,眾人開始忙忙地收拾起來,小心地為產婦擦洗,換去被褥。
北堂迦乍一聽見了這一聲喜悅的輕呼,頓時就覺得彷彿好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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