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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戎渡只好裝傻,道:“父親說得差了,孩兒身邊服侍的丫頭足有一群,還要添人做什麼?若說能陪我玩兒倒也行,可我平時習武弓獵,騎馬打圍,這人看起來就是弱不禁風的模樣,又怎能陪著我,與我作伴?”
他眸色碧藍,清澈見底,一張小臉上滿是孩童的天真之色,北堂尊越見了,也道他雖是自幼伶俐得過分,卻畢竟還是在風月之事上一竅不通的孩子,因此便嗤笑一聲,道:“我的兒,你現在知道什麼?等日後再大些,才明白其中的好處。”說著,見男孩面上只是作一片混沌懵懂之色,便揚眉道:“……你那‘千錄訣’練得如何了?”
此乃北堂氏秘傳心法,北堂戎渡自幼便已開始研習,因此就答道:“還好,只是一時半會兒的,也進不到第二層。”北堂尊越輕笑道:“以你這年紀,已是資質極佳的了……這少年如今便給了你,這等容色人物的,畢竟難得,你且收著就是。”北堂戎渡見狀,也就不好再多說什麼,只道了一聲‘是’,又叫了那少年起來,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幾歲了?”
那少年早已知道自己日後是要給人充作玩物的,不想有朝一日卻被人以重金買去,獻與北堂尊越,原以為做一人的孌寵總也比在那煙花之地受千百人玩弄要好,如今卻不料被給了一個年紀尚小的孩子,想到這仙童一般的玉娃娃如今還這樣稚齡,自己應該起碼在很長一段時間之內會過得安穩些,這少年也不禁心中暗暗慶幸,對北堂戎渡油然生出了幾分感激,有些怯怯地答道:“……韓煙姓沈,今年十二歲了。”
北堂戎渡點了點頭,叫他到自己身後站了,此時北堂尊越正持著玉盞飲酒,隨口吩咐人又拿了一隻杯子,滿上酒之後,就遞到北堂戎渡面前,輕笑道:“……本座七歲時便知飲酒,你又何妨早些。”北堂戎渡雙手捧了那玉杯,也不推辭,慢慢呷了一口,由於多年不曾飲酒,如今身子亦小,因此不禁嗆得連連咳了幾聲,北堂尊越大笑,給他拍了拍後背,叫人去取了些溫和的果酒上來。
十五。 韓煙
北堂迦同丫鬟們玩了一陣牌,漸漸有些乏了,就讓人撤了牌桌,自己歪在炕上坐著,讓牧傾萍在跟前說話。牧傾萍見她美貌絕倫,且又待人溫柔,與北堂戎渡完全不同,不覺漸漸沒有像先前那般驚惶。她如今已知此處是無遮堡,莫說李叔叔他們還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即便知道了,人家也是根本不怕她爹爹的,一想到自己說不定當真要給那個小混蛋做丫頭,日日被他欺負,牧傾萍不禁又氣又慌,直想大哭一場,眼下北堂迦問她什麼,倒也一一答了,待說到今日之事時,想起被一個比自己還小上三歲的男孩欺侮,臉上的傷又隱隱作痛,最終還是痛哭了起來,北堂迦柔聲安慰道:“你別怕,渡兒只是嚇一嚇你,等他回來,我自然讓他儘早送你回去。”
正說著,外面有人傳道:“小公子回來了。”丫鬟們打起簾子,就見北堂戎渡從外頭進到屋內,雪白的小臉上泛著紅暈,如同淡淡塗了一層胭脂一般,越發顯得唇紅齒白,眼眸蔚藍清透,方一進門,就抱怨道:“……熱得很。”往炕上一躺,就將前襟上的玉石紐扣隨手解了幾個,敞著懷,吩咐一句:“拿茶來,不要熱的……”
北堂迦見他這般模樣,倒是唬了一跳,隨即便忙問道:“怎麼喝了酒?”立時吩咐人端水拿毛巾來,煮醒酒湯,又給北堂戎渡脫了外頭的衣裳,只散穿著一層松花色的單衣單褲,等到水盆和涼茶端來,自己則親手絞了熱毛巾給他擦臉,又喂他喝了半盞茶。
北堂戎渡拿手揉著眼睛,笑道:“在父親那裡喝了點兒酒……娘方才打牌,是贏了還是輸了?若是贏了,可得給我分潤一點兒。”北堂迦好氣又好笑地用指頭戳了一下他的額頭,道:“你才多大,就學人喝起酒來,還不老實躺著呢……對了,這小姑娘你快送了她回去,雖說她有些不對的地方,可你也嚇唬過她了,她這麼點兒年紀,一下叫你擄了回來,沒蹤沒影的,爹孃豈不急得慌了。”
北堂戎渡懶懶瞟了一眼不遠處正緊咬著嘴唇,還在抽噎的牧傾萍,道:“既是娘這樣說了,送她走就是了。”說著,叫來一個丫鬟,吩咐道:“領她去外門值守的人那裡,就說是我的意思,找兩個人送她出堡,叫人直接把她帶到青帝門最近的一處分舵,遠遠地放了她就行……今天青帝門那一群人還不知道是誰擄了她,眼下不定正在哪裡亂找呢。”
牧傾萍萬萬沒想到他竟會這樣痛快答應,一時之間,不由得驚愕地看著他,臉上還殘留著未乾的淚跡。北堂戎渡看了她一眼,忽然間嗤地一笑,道:“我還當你怎樣刁蠻驕橫,原來卻也是個淚包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