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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北堂戎渡回來,這才急步趨前,環佩叮噹而響,面上滿是焦慮之色,道:“公子可回來了……”北堂戎渡笑道:“怎麼了?這麼火急火忙的。”翠屏定了定心神,將頭微微低了,有些囁嚅道:“方才那女孩兒,已經流了胎……”
北堂戎渡臉上的笑容凝住了,半晌,他沉思一下後,平靜問道:“怎麼回事。”翠屏抿了抿紅唇,輕聲道:“有人奉堡主之命,送了墮去胎兒的藥來……”
北堂戎渡的眼角幾不可覺地抽動了一下,但很快就依然是一臉平靜,只是唇角卻忽然泛起了一絲冷笑,他沒多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讓人好好照顧那女孩兒罷,不要傷了身體。”說完,便轉身朝著遮雲居方向走去,留下翠屏站在原地,一臉擔憂之色。
北堂戎渡緩步走進了遮雲居,他走過長廊,推開一扇朱漆雕花的門,就見到北堂尊越正站在一架彩煥螭頭龍蟠屏風旁邊,似乎是剛沐浴過,一群侍女正伺候著他穿衣。
“……來了?”見了少年進來,北堂尊越似乎早有預料一般,只是眼簾微抬,輕輕轉動了一下手指間地一枚玉扳指,很隨意地問了一聲。北堂戎渡臉上依然是一片祥和,然而蔚藍的眼底那微微瀾動的波紋,卻顯示出他此時未必就像外表所展現出的那樣平靜。北堂戎渡站在室中,沉默了一下,然後輕聲問道:“父親……為什麼?”
北堂尊越擺了擺手,於是一群年輕侍女便無聲地退了下去,他看著面色平靜的北堂戎渡,忽然間微笑著說道:“你是在說,那個丫頭?”北堂戎渡緊抿著薄薄的唇,然後輕聲說道:“您當然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北堂尊越看了少年一眼,然而卻沒有理會他的話,只是用一種罕見的溫和眼神看著自己的兒子,平靜地道:“你很小的時候,本座就曾經告訴過你,成大事者,決不能心軟……渡兒,你現在卻因為一塊還沒成型的血肉,就心疼了麼?”
男人平緩漠然地說著話,唇角依稀泛起一絲微諷的笑容,北堂戎渡沉默片刻,右手不自覺地捏住了掛在腰邊的一柄扇子,輕輕捏緊,他看著北堂尊越,半晌沒有說話,良久,才望著男人,緩聲說道:“這孩子不是別的什麼人,它以後會姓北堂……可現在,它卻沒了。”少年面色平淡,沉默片刻後,接著道:“這是我第一個孩子……我第一次要做父親,昨天知道了這件事,我心裡又是驚喜,又是有些慌亂。”
北堂尊越緩緩挑眉,用一種嘲諷的語氣,犀利說道:“那丫頭不過是個暖床的罷了,不配給你誕育子嗣,不過這其實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冷笑了一聲,然而神色卻是柔和的:“……重要的是,你確定,那是你的種?”
北堂戎渡的瞳孔微微一縮,室中頓時一片安靜,一片死寂,氣氛也變得壓抑起來,北堂尊越似笑非笑地望著他,似乎是在看著一個不懂事的孩子:“那天晚上都做過什麼事,你不是不清楚,那個孩子可能是本座的,也可能是你的,也許它是你的弟弟妹妹,當然也完全有可能是你兒子女兒……這些,誰能分得清?”
八十三。 卻不曾問我,要不要
隔著精美的繡花扇套,捏在扇柄上的手指似乎微微收緊,北堂戎渡靜了靜,既而忽然自嘲地笑道:“父親說的這些,我當然明白。”少年淡紅的薄唇因一絲隱忍而微抿,“只不過,那畢竟也有很大的可能是我的孩子,你的孫兒,我昨天還因為知道自己也許要做父親了而驚喜,現在它一下子沒有了,我做不到若無其事,就像從來什麼都不知道一樣。”
這一對父子目光平靜地對視著,半晌,北堂尊越的唇角揚起冷冽的弧度,“這個沒了,以後還會有,只要你想要,以後你當然會有很多孩子,隨便你想要多少。”
北堂戎渡的眼睛裡忽然有了寧靜如秋水的淡薄笑意,直視著北堂尊越,目不轉睛地盯著男人英俊以極的面孔:“如果這個孩子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沒有了,我不會覺得怎樣難受,可偏偏,它是你讓人打掉的……我的父親打掉了我的孩子,哪怕它也許不是我的,但畢竟有一半的可能。只要想起它是你弄沒的,我就覺得難以接受。”
“這很重要嗎?”北堂尊越盯著少年蔚藍的眼睛,忽然漫聲輕笑道:“你長得極似本座,尤其是這嘴唇,薄極無情……只是你到底也多少還有點兒像你母親,讓你有時候,偶爾也會軟了心腸——”
“……夠了,別提我娘。”北堂戎渡打斷了男人的話,他向來冷靜,然而不知為何,此時卻突然從內心深處湧出了一絲難言的躁意,北堂尊越靜靜地看著自己這個兒子的雙眼,忽然間低笑了起來,神色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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