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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三九天,下了大雪,流出來的鼻涕都能凍成冰溜子,我跟寶音吵架,寶音罵我野孩子,我把寶音推倒在地上,又踢了她幾腳,額娘知道了罰我站在院子裡,整整兩個時辰,我才八歲,一直想不明白,明明寶音也不對,她也知道,卻偏偏只罰我,我高燒燒了三天,差點燒成傻子…。。”
她看似倔強,看似無所謂,提起幼年時候的事情,其實還是難過。
她的聲音漸漸有些沙啞:“我去外頭玩,博陽侯家的格格笑話我穿的衣裳難看,我跟她理論,打翻了她書房裡的墨盒,潑了她一身上的墨,她哭著跑到了前頭找她額娘,一屋子的福晉太太們,我額娘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我不聽話不懂規矩,以前就總是這樣,要我給博陽侯的格格道歉,我一把推開她,跑了出去,我一直跑到了府外,要不是謝嬤嬤,大抵都被人販子給拐跑了…。”
“…。我一直想不明白,明明那麼多比我還要皮還要野的格格,偏偏就我成了名聲最壞,最不懂事的一個…。博陽侯家的格格也不是省油的燈,那墨盒明明是她自己打翻的,我額娘問都不問一聲,就只斥責我,要是寶音在,肯定不一樣…。”
恩和忽然停了下來,急促的喘息了兩聲,在不言語。
胤祚想要調節氣氛,調笑道:“姑娘說的挺慘的,好像不是你額孃親生的一般。”
恩和驟然轉頭看向了胤祚,兩世為人,在看琪琪格和她之間的關係,她總覺得有些東西呼之欲出,胤祚的話炸雷一樣響在了她的頭頂,卻說出了她大抵一直想要表達,卻無法表達出的意思,她真的覺得她一點都不像琪琪格的親生女兒……
作者有話要說:
☆、就診
空氣裡滿是泥土的芳香,天空碧藍如洗,薔薇院裡的薔薇滿滿的鋪了一地,恩和有些心疼的駐足觀望片刻,又快步走向正院。
四福晉有身孕沒能出門,李格格是獨身一人。
恩和聽見個陌生的女子的聲音,在屋子說話,見恩和疑惑,廊下的小丫頭忙巴結道:“裡面的就是李格格。”
恩和微微頷首,李氏說話不緊不慢,徐徐道來,聲音柔和好聽,但卻並不是讓女子反感的嬌媚聲,到是透著幾分莊重。
早有丫頭掀起了簾子,殷切的朝裡頭道:“二格格來了。”
琪琪格的屋子窗門緊閉,一屋子的暖香,乍然從外頭進去竟有些受不住,
王氏忙起身迎了出來:“二妹妹來了,李格格也剛到,這回多虧妹妹。”
恩和進了裡間,便見著了正在給琪琪格把脈的李氏,梳著小兩把,一面簪著一朵鮮花,一面簪著蝶戀花步搖,身量適中,容貌嬌俏,穿著件羽藍色繡牡丹花的旗袍,並不像人所想的妾室模樣,到是大氣又妥帖。
李氏把脈,聽見恩和到了也轉頭看了過來,進來的女子梳了一條辮子,頭上只有一根碧玉寶石簪子,身量高挑,面板白皙,眉眼燦然澄澈,身上是櫻草色的旗袍,著裝簡單,周身帶著一股與眾不同的氣息,讓她在這一群女子中脫穎而出,引人注目。
恩和笑著招呼:“實在是麻煩李格格了。”
李氏淺笑:“客氣了。”淡然中又無形中透著幾分熟稔,寶音心裡不悅,打斷兩人:“不知我額娘到底如何?”
李氏垂眸又仔細把脈:“在我看來,並無大礙,只是確實調養不當,若要徹底好轉,沒有五六年是不行的。”
琪琪格在跟李氏說話,客氣了很多:“那就要勞煩李格格了,若是我這病能徹底好轉,必定記著四阿哥,李格格的這份情誼。”
李氏輕笑:“夫人太客氣了,我們爺一直敬重費揚古大人的為人,大人如今又在前線為國殺敵,我們爺一聽說是夫人生病,立時就要我過來,給夫人治病,都是應該的,福晉原本也是要來的,只是身孕兩個月,實在不宜走動,這才不得已讓我一個人出門。”
她這一番話說的極為熨帖,周到自然又絲毫不貶低自身,琪琪格臉上的笑意明顯真實了幾分:“李格格這一張嘴,真是惹人愛。”
琪琪格只說了幾句,就沒有多少力氣,李氏也便起身開藥方,眾人沒想到,她的字也寫的極其好看,王氏也小有名氣,看到這樣的字,就對李氏多了幾分敬重:“李格格原來還是個深藏不露的才女。”
李氏開了藥方,叮囑了平時注意的事情,起身就要走,外頭的小丫頭進來到:“郭絡羅榮安格格過來給太太請安。”
李氏的神情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不一會,穿著紫色妝花大緞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