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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鐘頭,可以做很多事,也可能一件事也做不成。而對於趙之晴來說,要戀上一個人,只需一個鐘頭,他們甚至只聊了些正經的文學話題。
這一個鐘頭於趙之晴的意義,重大於人生的任何時刻,當列車即將到站時,她已經情不自禁地,陷入了那男人的溫和眼神裡。
趙之晴不禁向程嘉樹描述這奇妙的感受:
“我老是忍不住要去凝視他,每次他察覺到,我又趕緊調轉視線,假裝在看別處。”
“連我自己都吃驚極了。我趙之晴,從來都是敢作敢為,何曾有過這樣膽怯的時候?”
程嘉樹不置可否,望了一眼女子那微紅的臉頰,問道:“後來呢?”
“下車時,他一本正經地跟我道了別,就拎著行李箱走了。我呆呆站著,心裡有點失望,這個人對我好像一點感覺都沒有,但他剛才明明還對我笑得那麼溫柔呢。”
“我以為自己是自作多情,很是失落。但是當我回到家,卻發現,我放在桌上的那本書裡,不知何時夾了一張字條。那字條只有簡單的幾行字:他的名字,住址,還有一串電話號碼。”
說到這兒,趙之晴甜蜜地笑了起來:
“我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時候寫好了,然後偷偷放在我書裡的。——嘉樹,你真不能體會到我那時的心情,究竟有多雀躍。”
“不過隔了一天,我就按捺不住,直接打了那個電話過去。”
“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我趙之晴雖然不是什麼端莊淑女,名聲恐怕也不大好,但這一次,真的是我第一次主動追男人。——
雖然他是個缺乏情趣而又保守的男人,但我居然還想要跟他結婚。”
故事講完了。
這女子面上的悵然未消,那慣於強勢的面容,在這一刻,顯出了似水的柔意。
程嘉樹神色淡然,慢悠悠說道:“既然喜歡,那就去爭取。女人的快樂,有時可不是金錢地位就能給的。”
趙之晴見他說得煞有介事,撲哧一笑:“你們程家姐弟,都是會哄人的高手。上一次,你姐姐差點將小婉忽悠去做獨立女性了,如今你又要來攛掇我做壞事麼?”
“話可不能這麼說啊,”程嘉樹撇撇嘴角,“我和姐姐並無惡意,只是比較擅長觀察人心罷了。”
“很多時候,你們自己早就做好了決定,只是需要一個外力,幫助你們更加堅定而已。真正的決策權,永遠在你們自己的手上,旁人又如何能左右?”
程嘉樹目光流轉,笑得何其無辜:“之晴,你可不要把自己的命運轉變,隨便地歸結於他人的干涉呀。”
真是個小狐狸。
趙之晴悻悻地想道,程家姐弟果然都太狡猾了。
但她依然感激程嘉樹的耐心相陪,向他道謝:“無論怎樣,我要謝謝你肯傾聽我的故事,我知道這故事其實很是無趣。”
“並不。”程嘉樹微微一笑,“你講的,是個很好的故事。”
他瞥一瞥酒館那即將打烊的情形,朝趙之晴舉起酒杯:“時間不早,喝完這一杯就走罷。”
趙之晴點頭,也朝他舉起酒杯:“為你今日的仗義相助,乾杯!”
程嘉樹一怔,瞧著女子那認真神情,不由深深笑道:
“也為你這對愛情的執著,乾杯罷!”
這一夜,程嘉樹將趙之晴送走後,這才帶著滿身的酒氣回到了程公館。
他有些疲倦地靠在床頭,順手拿起了枕邊的一本小書。
這本名為《談情判愛》的小說集,是他在程詠薇那兒拿來的,雖是私人印製,文字卻很有些味道。
他並未循著上回讀到的地方接下去看,只是隨手一翻,便看到了這樣一句話——
你若要來對旁人敷衍,只肯做表面應付,日後少不得會自食其果,嚐到同樣滋味。
程嘉樹為這話中的冷意所懾,只覺得心頭髮冷。
他索性放下那書,不再去面對那滿紙的刻薄。
此時辰星寥寥,這少年頓感孤寂冷清,不由默默想道:
這作者究竟是何樣人物,字句如此冰涼,評判如此無情,不過尋常戀愛故事,竟能叫人感覺驚心動魄,讀後便是一陣透心涼。
秘密
人若一旦忙碌起來,時光總會走地特別快。
對程詠薇而言,正是如此——四年春秋,她在燕華的生活,已經漸漸走向了尾聲。
這一年裡,發生了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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