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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幾年前的往事,衛太后說的仿似歷歷在目,明湛敬佩道,“母親知道的真清楚。”
衛太后看著明湛,目光柔和,“範林希是難得的大儒,他死的非常可惜。就仁宗末年的春闈弊案而言,我相信範林希是冤枉的,不過,他不得不死。當年,他是仁宗皇帝指給戾太子的師傅,戾太子自幼便得他指點文章。他這個人品行高潔、學識淵博,是個很難得的人。可惜,他站錯了位置。”
衛太后連說兩次“可惜”,可見這位範大人的確是可惜了。
明湛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是啊,政治上其實沒什麼對與錯之分。”衛太后溫聲道,“春闈也不僅僅是春闈,公平公正只是相對來說。明湛,只要你將國家保持在一個相對公正的水準上,已是難得的明君。水清則無魚,譬如,你命範維馮秩參加春闈,莫非就沒有作弊嫌疑?”
明湛這個厚臉皮的人,給衛太后說的險些紅了臉,忍不住叫道,“母親,你在諷刺我上行下效麼?”
衛太后拍拍明湛的肩,開懷一笑,“怎麼會呢?我是說,朝廷是姓鳳的,你可以作弊,他們卻不能作弊。不過,在我看來,此次春闈你不必有太大的懷疑。首先,你沒按先前的規矩走。以往是主考副主考監考判卷,這次你沒用他們,反而是從翰林中抽出一部分來閱卷。事先,誰也沒料到你有此舉,故此,作弊的機率並不高。”
明湛給衛主後說的心情開郎不少,笑道,“先前我是有些鑽牛角尖了,聽母親這樣一說。我回去再驗證一番,自是知曉。”又有了主意。
衛太后笑嘆,依明湛多疑的性子,被糊弄的機率實在不會太高。幸而明湛還有個優點,他十分喜歡嘮叨,對信任的人是完全百分百的信任,因此,這樣疑神疑鬼的性子,竟是個開郎性情。
想到解決此事的辦法,明湛在衛太后這裡飽吃一頓,直到阮鴻飛自外面回來,親自來接他。擺足了譜兒,明湛才肯動動屁股跟阮鴻飛回寢居。
31、更新 。。。
今日;阮鴻飛拋棄明湛獨自外出、且不活不要明湛跟的行為;受到明湛強烈的譴責。
阮鴻飛不得不殷勤的服侍了明湛一回;再說了無數甜言蜜語給明湛聽。最後;又殷切的詢問了明湛一天的行程。
明湛想到正事,馬上命人取了榜單來;在燈下細細的比較。
“這是春闈的新榜吧?”阮鴻飛掃了一眼問。
“嗯。”明湛找阮鴻飛幫忙,取出一本冊子;“來,你來唸,我來記;哪個家裡是做官的,哪個家裡是有錢的,哪個是小富,哪個是赤貧?”
臨睡前,明湛對阮鴻飛道,“資料能說明一切。”
殿試過後,金榜即出。
名次變化並不大。
雖然難免有些懷才不遇的聲音,不過幸在未成氣候。且經明湛嚴密的分析過後,他認為此次春闈還是相當公正的。
狀元榜眼探花按例授官之後,其餘人等依舊要考,成績好的,留在翰林。再次一等的,就得自己去吏部侯缺,什麼縣令縣丞的,走點兒關係總能輪上一個。
“有沒有人,願意與承恩公去海外杜若國的使臣館為官呢?”明湛問。
在這個年代的人看來,去杜若國需要遠赴重洋,無疑是非常辛苦的差使。所以,即便問這個問題的人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新進士們還是猶豫了一時,明湛接著道,“條件很艱苦,可能去了水土不服之類的,儘量身體好的自薦吧。”
本來就猶豫,明湛這麼一講,場面更冷了。
雖然大家玩命兒的考春闈是為了做官,不過,天大的官階也沒性命重要。
幸而在這殿中,能考出進士來的都是高智商人群。他們馬上想到,承恩公的身份比他們貴重一千倍,且此事是陛下親口所提,爭先應下,起碼能在陛下跟前留下一個優良印象。
頓時,昭德殿內,人人爭先,踴躍至極。
明湛眼中泛起些許笑意,揚起唇角,“有願意前往者,報名與吏部,日後再論。”接著又說起鹽課改制之事,朝中倒無人反對,只是提及鹽商為國效力日久,如今朝廷要收回鹽場,對於鹽商當有所嘉獎之話云云。
最後,明湛溫聲道,“永裳,你去了,見到鹽商們,鹽商商會的會長會員們,問一問,他們可有什麼要求。他們常年吃這碗飯,斷然沒了,朕心裡也不落忍。若是他們有何打算,只管與朕說。還有他們當年買鹽引的銀子,如今鹽引尚未到期限,該退多少銀子,只管算了來,朕撥銀子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