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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湛說話向來有幾分誇張,不過剛剛入秋而已,中秋尚遠。阮鴻飛合上泥金摺扇,敲一下明湛腦門兒,“無妨,魏迪其實在大賤時就中了進士的,他很有些才幹,就是時運差些。”
反正是阮鴻飛自己挑的,明湛應下,“那我明天就擬旨去。”
“那個,現在人不是認嫡母為母嗎?生母過逝,還能守孝三年啊。”明湛回頭又問一句。像紅樓夢裡探春,雖然是趙姨娘的親閨女,可是卻要叫嫡母王夫人母親。在這個年代,妾室雖然可以生育兒女,但是她們的地位仍舊是奴僕級的,要將自己的兒子視為主子小姐。試想,誰家僕人去了,做主子的要守孝三年啊!這不鬼扯嘛!
阮鴻飛嘆道,“說起來也是一樁冤孽,魏迪的生母原是方國公之女,後來也不知怎麼回事,敬敏公主相中了魏國公,死活要嫁。魏家又能如何呢?只得退親。其實原本這也沒什麼,但是後來,方國公出了事情,被削爵去職。這方氏女無所依靠,生計十分艱難。也不知怎麼又與魏國公見了面,魏國公與方氏打小兒就見過,這再次見面,就生出幾分情誼來。只是魏國公畢竟是尚主的駙馬,哪裡敢納小,就偷偷摸摸的在外面安置了方氏。後來珠胎暗結,給敬敏公主知道。”
明湛嘆道,“話說,仁宗皇帝也是,人家都訂婚了,也好強拆姻緣的?”
“做皇帝的人,也沒幾個講理的。”阮鴻飛道,“後來敬敏公主得知此事,想來敬敏大長公主一品公主的身份,天子驕女,倒是賢淑的很。並沒有大鬧,讓魏國公沒臉,反是派了心腹的嬤嬤將那方氏女接到公主府裡去,開臉擺酒給魏國公做了小。”
“要我說,魏迪也是個痴人。他本就是庶子,出身尷尬的緊。雖有幾分才學,卻又驕傲難馴,非要這樣執拗的為生母守孝三年。魏國公與敬敏公主臉上哪個好看呢?就是仕林中也不贊同他這種抬庶母棄嫡母的做法,畢竟當年敬敏大長公主將方氏接進門,滿城誰不說敬敏大長公主賢惠呢。”阮鴻飛唇角一翹,神色模糊不清道,“雖是生母,到底帶著一個庶字。他這樣,最不討好兒的還是他自己,就這樣,沒幾個人家兒願意將女孩嫁給他的。”
明湛雖然是個現代人的腦袋,但是,他並不反對古代人嫡庶尊卑的制度。
這種制度或許有缺陷,可是,卻給社會劃分了該有的規矩禮數,免去不少爭端。
若明湛自己有女兒也不會嫁給魏迪的,這傢伙本就嫡庶不分,難免日後視庶子為嫡子,再有寵妾滅妻之嫌疑。這樣的人,娶不上老婆也是自找的。
哪怕明湛,既生在這個社會,也要尊重這個社會的規則行事。
阮鴻飛讚歎道,“不過,魏迪雖然有些執拗,天下人多看他不起,但是,他早就立誓,終身只娶一人,不染二色,更不會納妾納小,以免生下那些地位尷尬的庶子女出來。”
聽到此處,明湛方跟著點頭,“這樣的話,魏迪還是有幾分可取之處的。”
阮嘉睿的第二次婚事,就這樣敲定。
魏迪對於這樁婚事,完全沒有準備。
但,對於魏家,簡直是喜從天降。
魏國公心頭大喜,對小兒子往日的一些不順眼之處,此時竟看的無比的順眼了,一時間,眉開眼笑起來。
敬敏大長公主打發了傳旨太監,對丈夫笑賀道,“恭喜駙馬了。”
魏國公臉上眼中的笑意滿滿的幾乎要溢位來,“同喜同喜。迪兒,去拿我珍藏的那壇五十年的陳釀來,晚上你大哥回來,咱們父子好好喝兩杯。”
敬敏大長公主笑,“極該如此。阮姑娘身份尊貴,多少人求而不得呢,還是咱家迪兒有福氣。”復對丈夫道,“如今阮姑娘住在淑儀府上,皇上有此恩典,明日淑儀定要帶著阮姑娘去太后宮裡謝恩的。以前,我也沒大見過阮姑娘。正好兒,藉此機會,我去瞧一眼,回來說與你們父子聽,也好叫你們放下心來。”
“皇上賜婚,定是極好的,公主多慮了。”魏國公笑一道,又道,“既如此,就有勞公主了。”
敬敏大長公主再三讚歎,“峭兒果真有福氣。真叫我想到以前淑儀的婚事,福昌姐姐的就不比泰陽妹妹福份大。自從壽安侯娶了淑儀,那真是沒有半點兒不順的。整個帝都,誰能比得上淑儀更旺夫呢。”
“如今看來,峭兒的福分比壽安侯還要大三分呢。”
魏國公愈發開懷。
魏迪低聲道,“殿下,父親,我先去唸書了。”
“去吧去吧。”這樣的大喜事,兒子臉上竟無一絲喜色,魏國公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