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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丫頭，聽爺爺一句話，拿上銀子回去找你娘。你娘到底是牙婆，說不定能把小丫找回來。至於你二嬸，我會狠狠地教訓她的。”

唐甜甜冷冷地一笑：“這個主意還真是不錯，把我們家弄得家破人亡，你們家竟然只是拿出了一點兒錢？而且裡面大部分還是小丫的賣身錢！”

“那你想怎麼樣？”唐爺爺心頭掠過一陣不安，皺著眉頭問道。

“怎麼樣？欠債還錢殺人償命，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唐甜甜收了嘴角的冷笑，面上一片平靜。

“小丫沒有死，她只是被賣掉了，你娘也是牙婆，難道還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嗎？”唐爺爺急了，跟小丫相比，孫兒對他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哼，前不久在村子裡，我還看到過有人被沉塘呢！我倒是想問問，那些個把人沉塘的村民，可願意自己也被沉塘？”跟她講理？

“沉塘？”唐爺爺愣了一下，隨即就想起了那件事，頓時面色一沉。對於一個村子來說，像這樣丟人的事情都是不願意再次提起的，只是他這會兒卻沒法責怪唐甜甜：“那不一樣，沉塘是因為那兩人做了錯事！”

“怎麼不一樣了？村長婆娘跟貨郎在一起就要被沉塘，這跟唐二婆娘賣了我妹妹有什麼區別？我倒是要問問，本朝的律法中可有規定，做嬸子的能賣了自己的侄女？”

買賣人口在這個年代當然不犯法，但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賣的。有功名者不能賣，有醫證者不能賣，士大夫以及親屬不能賣，這些是指被賣者的身份。至於平民百姓也不是人人都可以販賣的，能夠賣人的只有被賣者的父母，如果父母雙亡，則撫養者也可以販賣。

像之前唐甜甜買的那對雙胞胎姐妹，如果她們的父親不同意的話，作為祖母也是不能賣人的。至於唐二婆娘，以她的身份更是不具備賣掉唐小丫的資格。

唐爺爺突然明白了唐甜甜的意思，他雖然沒有念過書，但事情卻看得多了。像唐二婆娘這樣的行為，其實算得上是拐賣的。既不是父母也不是撫養者，唐小丫肯定也不是自願的，這種的拐賣行為送上官衙門的話，夠得上流放的罪行了！

唐二婆娘看到唐爺爺的表情，當下慌了神，忙不迭地跪下給唐甜甜磕頭：“大丫頭我錯了，你就看在你弟弟的份上放過我這一次吧！我知道錯了，以後絕對不會再犯了！我不是人，我真的不是個東西！你打死我吧！”

“如果你想死，跳河也罷上吊也罷，我絕對不會攔著的。”對於動不動就以死來威脅博取同情心的人，唐甜甜只能說，你想死就去吧，命是自己的，誰又在乎你的死活呢？

唐二婆娘被噎住了，求救似的看向唐爺爺。唐爺爺無奈，只能再次開口哀求：“大丫頭，你二嬸再做錯也是你的親二嬸，你又何苦把事做得那麼絕呢？難道非要你爺爺我給你跪下嗎？！”

唐爺爺的話說得極為誅心，換做一般人早就妥協了，可惜他弄錯了人選。

唐甜甜不認為下跪是多大的事情，她對於這種禮儀沒有任何概念。換句話說，就算唐爺爺給她跪下了又能怎麼樣？她是會多塊肉還是小丫會回來？既然什麼事都不會發生，你跪不跪的跟她有什麼關係？

大概是唐甜甜無動於衷的表情刺激了唐爺爺，他一下子衝到了唐甜甜的面前，真的就給跪下了：“我給你下跪，我給你磕頭，行了吧？”

村民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到了，回過神來後就開始紛紛指責唐甜甜不孝。

“下跪磕頭？”唐甜甜翻了翻白眼：“這些對我有意義嗎？小丫會回來嗎？至於孝順的問題，生下我的是我娘，把我養大的是我娘，被小丫失蹤的事情傷心得病倒的也是我娘。你，算什麼東西？”

“唐大丫！”唐爺爺氣得渾身發抖，他怎麼也沒想到唐甜甜會這麼說。

“禽獸弒父不弒母，所以在禽獸的眼裡母親大過於一切。小丫不回來，我娘還不知道會病成什麼樣子，我若是就因為你的下跪而讓這件事揭過，那我豈不是連禽獸都不如？”唐甜甜一臉的冰冷，手上的砍刀卻穩穩地握著：“今個兒我把話撂在這裡，我要的是小丫，不是你的下跪，哪怕你賠上了你的命，該做的事情我還是會做。在我眼裡，你連小丫的一片指甲都不如。”

唐甜甜的話音落下，周圍一片寂靜。在村民們看來，爺奶的地位是要高於父母的，唐甜甜的這番話簡直就是離經叛道。

“你到底想怎樣？”唐爺爺沉默了半天，終於還是開了口。他已經有預感，唐甜甜若是不把事情鬧大，肯定不會罷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