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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確定沒有再一次於犯罪現場留下痕跡之後,弗萊迪·朗茲走到了門前,隔著房門開口問道:“誰?”
“是弗萊迪·朗茲女士嗎?”
是位女性,聽上去年紀不大……有點熟悉。她應該是聽過這個聲音的,但是一時半會弗萊迪卻想不起來。
猶豫了片刻之後,弗萊迪還是開啟了門,而聲線清脆又溫柔的姑娘,也的確是她認識的人。
來者是嘉莉·懷特。
弗萊迪曾經特地打聽過嘉莉·懷特之後的行蹤,還報道了出來。她知道漢尼拔·萊克特以保護者的身份將年幼的女巫接回了自己的房門……還可能是他的臥室房門;她也聽說心理問題痊癒後的嘉莉·懷特出現在公共場合時完全變了個樣,卻沒想到自己仍舊是低估了她。
記憶中的嘉莉·懷特蒼白又怯懦,渾身上下神經質的氣息與受害者的姿態著實讓人感到厭煩。就算是見慣了形形色|色的人,在嘉莉·懷特扯破自己的皮肉尖叫起來時弗萊迪仍舊受到了驚嚇。那著實不是什麼好的回憶,而現在站在公寓門口少女,身形窈窕又楚楚動人,看見自己時,穿著白色衣裙的嘉莉·懷特揚起了一個禮貌的笑容。
但弗萊迪沒有從這笑容裡尋覓到任何善意的成分,嘉莉·懷特的笑容讓弗萊迪想到了身處少女背後的萊克特醫生,同樣是彬彬有禮親和大方,可記者的本能告訴自己,這人不好惹。
“嘉莉。”可饒是如此,弗萊迪仍然回了嘉莉·懷特一個故作親切地笑容,“你怎麼找到我家的?”
“這個啊……”金髮的少女歪了歪頭,用一種類似於惡作劇的語氣輕快地開口,“你能找到我住在哪兒,我想,找到你住在哪兒也不難,對吧?”
。
她在害怕。
嘉莉仔細端詳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紅髮女人,弗萊迪·朗茲此時的笑容是那麼的勉強。這真有趣,一向出入於各種兇殺現場,敢和fbi對著幹的弗萊迪·朗茲竟然也會害怕。
過去脫罪之時,能順利地從巴爾的摩精神病院走出來還多虧她在外大肆宣揚自己是個無辜的受害者。
所以,你怕一個無辜的姑娘做什麼呢?看著女記者現在的反應,一股介於輕蔑與憐憫之間的情緒在嘉莉的心頭遊走,但她依然裝作絲毫沒有察覺的樣子,繼續柔聲說道:“很抱歉在晚餐時間突然到訪。我並沒有帶來食物,不過我想你也不會吃下我帶來的東西。”
自己對漢尼拔說與弗萊迪·朗茲有約,而實際上嘉莉是透過網路檢索到的她家住址——不得不承認社交網路真是個好東西。
她是故意的。既然不能現在殺死女記者,那麼不嚇嚇她怎麼說得過去?這麼想著的嘉莉臉上掛著的笑容更是惡劣了幾分,近乎放肆地開口:“不請我進去嗎,女士?我想走廊可不是一個交談的好地方。”
等到嘉莉直截了當地開了這個口,弗萊迪才退後幾步,掛著那戒備的笑容,讓開了房門:“我只是看到你太驚訝了,嘉莉,但願你原諒我的失禮。”
記者小姐的房間狹小又潮溼,公寓裡甚至沒有客廳。嘉莉環視著簡陋的房間一圈,最終在弗萊迪·朗茲本人的示意下,坐到了她的床邊。女記者拉開電腦桌邊的凳子,坐了下來,再說話時語氣裡盡是親暱的意味:“你現在的氣色好多了,很高興看到你康復的如此迅速。”
話說的那麼誠懇,好像她們是相知相識卻許久未曾見面的老友一樣。而對於她的話,嘉莉只是漫不經心地拍了拍硬邦邦地床墊:“我想象中記者的住所可要比這兒好得多。”
說完嘉莉側頭看向弗萊迪,坐在對面的女性並沒有因這類似於羞辱的話變了臉色:“記者這份職業可要比你想象中的辛苦的多。”
“沒考慮攢錢換一所公寓?至少工作結束後回到家能睡一個安穩覺。”
“你到我這兒來是為了討論我的工作問題嗎,嘉莉?”
你又在期待我來這兒是做什麼呢?
弗萊迪的話語落下後,嘉莉並沒有立刻回答。
她能察覺到自己的沉默給容貌豔麗的女記者帶來的是不安,弗萊迪·朗茲的臉上依然掛著那種刻意擺出來的,討人喜歡的坦誠。但縱然是這幅職業面孔也無法掩飾女人深藏於眼底的緊張與懷疑,這樣的情緒使得嘉莉感覺自己心頭的輕蔑和憐憫開始迅速地產生反應,最終融化成了不可忽視的愉悅感順著血管緩緩流淌至四肢百骸。
或許連弗萊迪·朗茲本人都不知道面對自己時為何那麼緊張,但是嘉莉知道。她坐在這裡,只需要動動手指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