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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兒,衛長嬴就覺得頭有點疼。
但,實際上,衛長嬴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偷偷跑出來要做什麼?
她側過臉望去,從串串槐花底下,俯瞰到的是小半個瑞羽堂,鱗次櫛比,煙樹濛濛,時見紫燕黃鶯穿梭出入。花園裡的湖面上,隱約看得出來有片片新荷浮在水面上……看不見,卻能想象到,五顏六色的蜻蜓,點水而飛的景象……
——已經是綠暗紅稀的暮春,是三月了。
不但如此,就在數日前,沈藏鋒一行,已經抵達鳳州。
因為是來接親,所以沒有住在瑞羽堂,而是另外弄了宅子住。
昨兒個,起程的日子也定了下來,就在三日後。
如今瑞羽堂上下都在忙,長輩心腹忙著最後一遍點檢她的嫁妝;定下來陪嫁的下人忙著告別不能一起走的親眷;小廚房裡忙著變著法子的給她燉滋補之物……
連幾個兄弟也在忙著為婚宴時招呼賓客而練習儀態、談吐。
倒是衛長嬴自己閒得緊。
閒得簡直不知道做什麼了——以至於只能在眾人午睡的時候溜出來,爬到這株百年槐樹上、躺在槐花之間發愣。
愣了半晌,衛長嬴怏怏的坐了起來,她覺得自己很不適合這種傷春悲秋,比如說:真正適合傷春悲秋的人,不拘是這樣將嫁的時候、還是自己午後溜出來的行徑、尤其是對著這四面八方密密麻麻潔白如雪香氣撲鼻香甜可口的槐花,面對任何一種,都會進入才華橫溢狀態;三種齊全,決計是文思如泉湧,不說十首八首,至少一兩首上佳詩作也該出來了。
……而她醞釀了這麼半天,也才想到兩句,還是旁人寫的。
“還是多摘點回去,讓黃姑姑給我做槐花糕是正經!”衛長嬴很實際的想,“槐花生吃雖然滿口生香,吃多了到底也膩……嗯,再蒸上一些,配扶芳飲。話說,我怎就忘記帶壺扶芳飲上來呢?”
短襦的窄袖顯然裝不下那麼多,衛長嬴左右看看,牽起裙角——十二破的裙幅極為寬大,拉一部分起來裝些槐花綽綽有餘,頭疼的倒是一會提著裙子如何下去……
這個問題衛長嬴只花了數息就解決了,她把裙裾往胸前的繫帶裡塞了塞,試試穩固,頓時放了心,嗯,果然還是幹這樣的事兒比較容易覺得祖母平常誇自己聰明伶俐絕對是真話。吟詩作對什麼的,都是虛的!■更■多■好■書■請■訪■問■ 浩揚電子書城 。Chnxp。 ■
將附近枝頭的槐花都採摘一空,裙中已是沉甸甸的。衛長嬴舒了口氣,看了看樹下,為了穩妥起見,決定休息會兒,待體力恢復再下去。
趁這光景,她一手提著裙裾兜住槐花,空出手來將內中的雜物、樹葉挑除。正挑著,忽然有個不起眼的小東西在不遠處的樹幹上一撞。
衛長嬴隨意瞥了一眼,只道是樹梢頂上掉下來的,不以為意,繼續低頭擇槐花。
不想她才收回視線,又有一個小東西在附近撞響。
衛長嬴忍不住抬起頭,疑惑的看了看樹冠上頭。
奈何她雖然把自己身邊的槐花都摘了,上頭夠不著的地方卻仍舊鬱鬱蔥蔥,也看不出來是不是哪兒在掉著東西?
第三次,一塊小石子,直接打到了衛長嬴身側的枝上,才讓她發現這石子竟是來自……樹下?!
她嚇得一低頭,這一看,險些沒掉下去!
只見樹下之人著一襲石青直裾,頭戴金冠,眉宇之間鋒芒畢露、英氣逼人,可不正是……
沈藏鋒?!
——我要如何解釋???
衛長嬴這一瞬間徹底石化!
她呆呆看著樹下的未婚夫,心想:現在冒充堂妹中的一個……還來得及麼?
戰戰兢兢中,卻見沈藏鋒仰著頭,似極快速的說了句話。只是他許是顧忌著此地是後院,擔心被人聽到,故此聲音極小。小到了……嗯,衛長嬴繼續呆呆的看著他,茫然不知所措……
沈藏鋒又問了兩遍,也不知道是發現她聽不見,還是以為她答應了,居然把袍角撩起,掖入腰間玉帶。爾後,在衛長嬴瞠目結舌又如坐針氈、差點先跳下去逃走的注視下,他利落的翻身躍起,在半空橫走數步,點在槐樹樹幹上借力三次,凌空一個筋斗,便恰恰落在衛長嬴身側的樹枝上。
他不會是覺得我很沒規矩,想上來揍我罷?衛長嬴警惕的看著他。
沈藏鋒似乎也覺得自己溜到後院來看未婚妻很是冒昧,被衛長嬴盯著看,面色微紅,把目光微微移到身旁的槐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