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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長嬴吐了吐舌頭,笑著道:“父親教訓的是。”
“為父觀那孩子是個有主意的人,性情也謙和。”衛鄭鴻並不知道女兒一度閨譽敗壞、差點被沈家退親的事情,雖然對沈藏鋒印象不壞,考慮到女兒是遠嫁,到底不太放心,提醒道,“然而這只是他在長輩跟前,私下裡如何待你,還得你自己思量著……聞說你祖母把黃氏給了你?黃氏性情伶俐,你可以多多的請教,不可因其是下僕而輕慢藐視。”
照例出閣之前,父母都會當著眾多賓客的面,對女兒訓誨。但衛鄭鴻體弱多病,受不得驚擾。即使再想看一看女兒的婚禮,宋老夫人與宋夫人都不會答應的,也只能在女兒出閣前私下召過來叮囑。
衛長嬴肅然起身,道:“是。”
“為人之婦,不同做女,不可再嬌縱任性,須得恭敬謹慎,孝順翁姑,友愛手足。”
“是!”
“夫為妻綱,爾以後當順服丈夫,用心輔佐,不可尋滋惹事,使家宅不寧。”
“是!”
“翁姑若有偏袒,宜體諒不宜懷忿;妯娌如有言語,可私下詢問,不可因此結怨。”
“是!”
“謹慎言行,家中之事,不可外傳,外間閒語,莫要帶入!一言一行,切記不可墮了我衛氏家風!”
“是!”
說到此處,衛鄭鴻面上掠過一絲不正常的紅暈,宋夫人忙道:“差不多就成了,咱們女兒素來聽話得緊,這些都曉得的。”
衛長嬴去斟了盞熱茶來,服侍著父親喝了幾口,衛鄭鴻微笑著道:“這些都是女孩子出閣,做父母的都要叮囑上一番的……料想你祖母與母親都再三說過。”話鋒忽然一轉,蒼白的臉色之中竟帶出幾分鋒芒,淡淡的吩咐,“只是咱們衛家門第並不弱於西涼沈氏,你盡為人婦之本份,若是……沈家負你,也不必太過忍讓,只管使人回來告訴,家中自會為你……討個公道!”
衛長嬴終於落了淚,哽咽道:“是!”
“女兒大了,總歸難免要出閣的。”衛鄭鴻眼神溫柔,看著她,微笑著道,“只是憑你許了誰,終究是為父與你們母親的孩子,遇見了難處,莫忘記打發人回來與父親母親說。即使往後父親母親不在了,還有長風,你們乃是同胞姐弟,當彼此扶持……”
聽到這兒,連宋夫人也啜泣起來。
衛鄭鴻雖然神情平靜依舊,卻也微微嘆息,一手挽過妻子的手,一手撫向女兒發頂。衛長嬴能感覺到父親的手掌,寬大、乾燥、無力,因為多病的緣故,甚至還透著點兒涼意。
這手掌是如此的孱弱,孱弱到了她輕易就能擰斷。可撫在她頭頂上時,卻叫她沒來由的一陣心安。
像是被籠在翼下的雛鳥,說不出來的安穩太平,即使面對整個世間,亦覺得無所畏懼。
☆、第九十五章 梳頭
更新時間:2013…09…11
“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
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
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
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
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
有頭又有尾,此生共富貴!”
三月初九,是衛煥親自挑選的良辰吉日,瑞羽堂上下整肅一新,裝扮的花團錦簇。銜霜庭中連夜搬入百卉千葩 ,猶如剪了天際霞光,鋪到人間。
衛氏族中一位子女雙全、父母俱在,與丈夫恩愛和睦的嬸母錢氏被請來為衛長嬴梳頭,象牙嵌寶梳從鴉翅一樣的髮間梳下去,像奔跑在最好的綢緞上一樣……天不亮就被催促起身沐浴更衣,幾個使女輪流拿帕子上來絞過,如今卻還有些微的溼潤,牙梳梳得流暢之極。
一梳、二梳、三梳……
和著幾個同樣公認福分好的姑姑、嬤嬤的歌聲,錢氏靈巧的為衛長嬴盤出婦人的髮髻——猶如累累的烏雲,對稱的堆砌於雪腮兩畔,相比從前常梳的雙螺、單螺、垂髫分紹等髮式所表現的嬌俏活潑,婦人髮髻更顯得穩重與雍容。
錢氏拿梳子蘸了水,把耳後一縷碎髮也抿好,退後兩步仔細端詳可有疏漏處。這一刻黑髮素顏,對比濃烈,越發彰顯出衛長嬴姿容的豔麗。如同園中含露的玫瑰花兒,嬌豔明媚,那種不能掩飾不能遮蓋的青春光輝、混合著新嫁婦渾身散發的羞澀期望甜蜜的氣息,華色含光,灼灼明亮,幾乎叫人不能直視。
眾人一起讚歎,錢氏定了定心神,才接過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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