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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過是人心裡先怯下去的緣故!沈氏傳家百年,歷有三朝!咱們家的聲望名譽不是靠人吹捧出來、而是一刀一劍與狄人拼殺出來的!難道傳家至今,族中竟然怯弱到了因為懼怕區區流言以至於連已經聘定的媳婦都不敢維護?”沈藏鋒冷冷一笑,“先不說長嬴這樣慷慨激烈的女子正投了侄兒的性情,即使她不是侄兒所喜歡的那一類,就憑她是侄兒的未婚妻這一點,憑什麼人詆譭汙衊辱罵她,侄兒也絕不會棄她於不顧!如今慢說她毫無過錯,縱然有什麼過錯,我沈家媳婦自有沈家來管束教導,什麼時候輪到外人來指手畫腳、議論紛紛?!男兒大丈夫,連自幼聘下來的妻子都保不住,侄兒還有什麼面目立於天地之間?!”
沈宙臉色數變,跺足怒道:“你懂個什麼?這是意氣用事的時候麼?那劉家……”
“侄兒自御前演武起,從無一敗!”沈藏鋒傲然道,“劉希尋,區區手下敗將耳!往年侄兒能勝他,今年如何不能!退一萬步來說即使這次敗了,那也是侄兒自己心志不夠堅定、習武不夠勤奮,關一女子何事?自古勝敗乃兵家常事,侄兒從不屑推委掩飾自己應擔之責,更不恥將罪過推卸於一無辜女子、還是自己妻子身上去!”
“這門婚事是幼時父親親自所定,門當戶對,人侄兒也喜歡。憑什麼劉家與衛氏知本堂略施手段,侄兒就要順著他們所期望的去做去退親?我乃沈家子,行事自有己見,區區謠言就想迫我就範——真當我是他們手裡的牽線傀儡?!”他看著沈宙,神情平靜,語氣卻毫無商量的餘地,“衛長嬴才貌性情且不論,她之膽氣與情義,侄兒聞之,恨不能擊節而贊!所以這門親,侄兒結定了!”
“你能說出這樣的話,看來此番劉家的算計非但沒能亂成你的心神,反而使你意志愈加堅定,如此我倒是放了心。”沈宙沉默片刻,道,“然而我還是要以我的閱歷勸說你一句——人在年少氣盛時候做下來的決定,往後未必不會後悔,到底夫妻是過一輩子的!你現在覺得非她不娶,但往後也許就會萬分懊悔今日所為了。”
沈藏鋒一哂:“侄兒只知道,若這一次不設法趕來鳳州,阻止叔父……侄兒此生都會後悔!”
“其實我們退親這樣的做法雖然對衛家是落井下石,但自古以來也是心照不言。”沈宙再一次試圖說服他,“你也不必把你不娶衛氏女之後,衛氏女的下場想得太過落魄。衛公與宋老夫人只此一個嫡親孫女,必然為其計算餘生。”
沈藏鋒大笑,笑聲中滿是諷刺:“什麼樣的餘生?是被迫自盡讓族志修飾後記成一位烈女還是一輩子居於家廟埋葬大好年華?抑或是揹負愚人的汙衊、冠上為夫家所棄的名聲,靠著豐厚妝奩嫁個清貧忠厚計程車族旁支子弟還要受人指指點點?若是每個毫無過錯並且捨身取義的人都要落到如此地步,這世風何其可怕?難道就因為長嬴是女子,她放棄獨自逃生和保住名節救下兩個弟弟,竟是無功有罪?!古時聖賢崇尚名節最初的目的是為了教化世風淳樸,使人心向善,但若只知道追求眾人認可的名節而忽視了其本質,也不過是愚夫愚婦、人云亦云罷了!他們,懂得什麼才是真正的節氣與大義?!”
他搖著頭,笑容冷漠眼神冰寒,“請叔父恕侄兒做不出來為了一 己之私撇棄沒有過錯的妻子的事情!衛公會為長嬴計算餘生那是衛家的事情,但如今長嬴算我沈家的人不是麼?既然是沈家的人,就該由我沈家來庇護她!而不是明知道她為人算計蒙受不公的冤屈與羞辱,卻畏懼於區區流言就忙不迭的撇棄她!常置案前的擺件,因為日日在眼前看著,尚且捨不得輕易毀壞丟棄,物猶如此,更何況是結髮之妻?!”
“風言汙語,侄兒自當為其擔之!侄兒倒要看看,這世間是否當真已是乾坤倒轉,如此深明大義之女竟不能褒揚美名於天下,反而備受責難和羞辱?!縱然如此,侄兒也絕不會丟棄所聘之妻!”
沈宙震怒起來:“如此說來我們都是顛倒黑白混淆是非不辨善惡之輩,惟獨你是高義?!你若不是我的侄兒,你以為我會管你娶什麼樣的妻子我會千里迢迢的來回奔波?!”
“叔父自是為侄兒好。”沈藏鋒忽然之間嘲意全消,正色對他一禮,道。
“你既然知道我之苦心……”沈宙究竟真心為這個侄子考慮,見他態度似乎軟下來,也放緩了語氣,打算繼續勸說。
不想沈藏鋒露齒一笑,提醒道:“只是叔父,‘戮胡’劍已以父親的名義送與長嬴了,衛公如今必然已使人將這訊息傳遍鳳州上下。如侄兒先前所言,婚約繼續履行已成定局,叔父現下再怎麼勸說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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