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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知本堂一支重心一向在帝都,但終究還是屬於鳳州衛氏,沒有能夠達到帝都衛氏這樣的聲望。鳳州衛氏的桑梓是鳳州,不管子孫在何處,有何等成就,祖屋只能在鳳州。縱然在帝都亦有新祠,可祖宅祠堂毀壞,知本堂豈能不顧?
尤其這次祠堂毀壞的緣故還是為戎人縱火所致。
若是尋常走水,衛崎悄悄派個子侄回來主持修繕一下,再敬一回香火也就成了。偏偏這次涉及到戎人潛入鳳州、大肆報復鳳州衛氏——如今全天下都知道了,衛氏閥主衛煥在奏章中字字血淚的控訴戎人歹毒行徑中,將知本堂祠堂被毀壞列在了……嗯,第一條。
閥主如此重視,衛崎還不親自回來主持修繕,還是人麼?
所以不管衛崎這段時間願意不願意,他只能聲淚俱下的去向聖上告假,攜妻帶子的返鄉修繕祠堂、向被驚擾的先人請罪。
有宋含、宋端、衛鄭雅這些被“戎人”刺殺的例子在前,衛崎回來的非常慎重。他利用自己燕州行臺的職權,以燎城被砌築京觀為理由,特意向聖上求了一道上諭,準他從燕州調了一支軍隊,一是護送他回鳳州、二是在衛崎抵達鳳州後,這支軍隊將開赴鳳州州北,搜查與抵擋戎人。
如此衛崎回來得就比沈氏叔侄要晚得多。
一直在沈氏叔侄離開鳳州後的次日,才風塵僕僕的進了鳳州。
進城後頭一件事情,當然是立刻回祖宅向先人英靈請罪。
接到訊息的衛煥早已帶著人在知本堂祖宅外等候。
衛崎少不得又要先下轎來覲見閥主,並讓膝下子嗣挨個上來叩見——畢竟衛煥不但是閥主,輩分也與衛崎相齊,他親自在知本堂外等候,表明對知本堂祠堂受損一事的重視,於情於理,知本堂這一支也必須感謝萬分。
一番見禮寒暄下來,晌午也過了。
總不可能見完禮就打發衛煥走,衛崎只能繼續請衛煥進府一敘。
這一敘衛崎差點沒吐血——因為衛煥一坐下來就指出,經過他的親自勘察與追查,這次知本堂的祖宅之所以為戎人縱火毀壞,一個是防守懈怠,第二個就是祠堂周圍建築皆為木製,極易毀於火中。
所以他建議衛崎索性也不要修繕了,乾脆趁這次回來,把整個祠堂都重建一遍,對,棄用木材,用石料!而且還是深山之中才出的長條青石。
衛煥甚至讓人抬了兩塊放到如今的祠堂外讓衛崎隨意可以去過目。
“傾嶽放心罷,那石料老夫親自看過,使人斫之,精鋼刀劍,難留痕跡;使人焚之,其色不變。”衛煥眉飛色舞,儼然歷經艱辛萬苦才解決了天大的難題後如釋重負,誠懇萬分的道,“一條青石,縱然壯年男子,非四五人不能抬也!決計是極好的石料!若用這等石料建造祠堂,必將萬無一失!”
……鳳州全境都沒有什麼象樣的山,按衛煥說的這種長條青石必須要到其他州郡,哦,最近的就是快馬加鞭也要數日才能趕到的青州的山裡去採伐。青州是蘇氏的桑梓地,少不得還要與蘇氏去打個招呼。
這一來一回以及和蘇家交涉要耗費的辰光且不論,這石料,精鋼刀劍砍上去連點痕跡都留不下!火燒了還不變色——採伐的難度可想而知!
再看運輸,一條青石,就沉重到了要四五個壯年男子來抬的地步……
這……這得用多少騾馬?!
即使順利運到了鳳州,修築起來,又得用上多少人力物力?
錢財也還罷了,不管是瑞羽堂還是知本堂,現下都不是修不起一座祠堂。問題是,衛崎如今還領著司徒之職,這次因為要修繕祠堂,衛崎都回來了,知本堂餘人豈能不一起告假隨行?
這些人在朝中或多或少都有差使,朝廷之事不可能因為一個堂的離開就停在那兒等著。這就意味著知本堂一干人在鳳州多留一日,他們在帝都的差使就有可能被奪走或被架空,包括衛崎亦然。
本來祠堂損傷的不厲害,也就傷了一個角,知本堂祖宅中有現成的木料,尋個匠人修繕下,最多三五日,連裡頭牌位都不用請出來。
結果現在衛煥一開口,一個重建,單是把那許多牌位挨個請到別處,再將原本的祠堂拆除,就不是三五日能夠打得住的!
拆除之後,還要用那麼恐怖的青石來重建……
衛崎默默嚥了幾口老血,才勉強笑道:“閥主所言極是,奈何……”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衛煥一臉瞭然的道:“傾嶽你放心,此番戎人潛入鳳州,皆是盛年這個刺史的不是!老夫先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