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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高岸詛咒衛長嬴死在林子裡——衛青是陪著衛長嬴的,衛長嬴若死了,即使衛青平安歸來,宋老夫人和宋夫人能饒了他?即使衛煥愛惜他的才幹,也會心頭存下刺來罷?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前程盡毀!
關係到切身利益和唯一的胞兄,因此衛瓊姐妹淡淡的看著這一幕,非但沒有因為衛高岸的年歲流露出不忍之色,反而輕輕柔柔的道了一句:“高岸族弟今兒個實在是大不孝,無怪長嬴姐姐被氣得動了手。這族弟年紀小不懂事,講道理又不肯聽,姐姐如今管教他,也是為了他好。族弟現在不知道,以後總要明白的。”
三個姐姐都說衛高岸偷跑出靈堂是為了玩耍,那他也只能是玩耍了。
……只是衛瓊姐妹的這份示意,衛長嬴卻全然沒有聽到。
出於本能的掌摑了衛高岸後,衛長嬴整個人都哆嗦了起來!難以描述的憤怒委屈與羞辱,讓衛長嬴一忽兒覺得全身冰涼、一忽兒又被憤怒燒得通體熾熱難忍,這樣的冰與火裡,衛長嬴只覺得神智都模糊了,意識像要陷入到極遠極深的地方去,那兒空空落落什麼也沒有,說不出的清淨與安心……
迴廊上,讓琴歌、豔歌拖了衛高岸去交給宋夫人的賀氏回過頭來發現她不對,又搖又問,差點嚇得嚎啕大哭,卻見衛長嬴忽然轉過身,徑自朝馬車的院子走去。
賀氏才要鬆口氣,卻注意到衛長嬴的步伐,輕而發飄,渾然不似一個長年習武之人,卻彷彿久病之後的孱弱,隨時都會倒下一樣……
——在賀氏一路祈禱上蒼、戰戰兢兢的陪伴下回到瑞羽堂,衛長嬴連夜就病倒了。
她昏昏沉沉的躺在榻上,似醒非醒又似睡非睡,要說傷心難過衛長嬴又很茫然,要說氣憤過度她卻一個人都不想報復……只想著就這樣睡過去再不醒過來,卻也輕鬆。
宋夫人在敬平公府幫忙,瑞羽堂這邊因為宋老夫人一來餘怒未消,二來是長輩,並沒有親自去敬平公府弔唁,只讓陳如瓶意思意思的去看了回小劉氏,宋夫人和裴氏都不在,自然是宋老夫人暫時當幾日家。
老夫人向來把衛長嬴當成眼珠子一樣的寶愛疼寵,惟恐憐愛不夠,卻聽到心愛的嫡孫女在敬平公府的遭遇,而且還為此病倒在榻——賀氏以為,宋老夫人一定會勃然大怒,立刻就給敬平公府上下一個好看!
然而聽完賀氏添油加醋、聲淚俱下的陳述後,宋老夫人眼中也漸漸泛起了晶瑩之色……只是卻絲毫沒有要去追究那兩個嚼舌頭的族中晚輩的意思,更沒有設法收拾衛高岸的意思,而是慢慢拿帕子在眼角點了點,將晶瑩不動聲色的按去,淡淡的道:“這事兒……我知道了,古語說,防民之口,甚於防川。那時候一國之君尚且做不到,又何況是咱們家?縱然打殺了這些人,其他人就不說了嗎?旁人不敢在你面前說,私下裡議論,比這些話更惡毒無恥百倍千倍……難道要把人都殺了?”
賀氏一呆,完全沒想過會是這樣的結果,她因為哺乳衛長嬴,在宋老夫人和宋夫人跟前一向是有一份體面的,此刻就不甘心的反問:“難道大小姐受的委屈,就這樣算了嗎?”
這話一說,侍立在宋老夫人身後的陳如瓶就投來責備與警告的一瞥。
賀氏隨即醒悟自己這話太逾越了,就算是宋夫人在這裡,也只會在私下無人時才敢這麼說!
只是宋老夫人目光轉冷片刻,卻到底沒有發作,而是幽幽的道:“你不懂,沈家人三日之後就要到了,雖然長嬴她未必……”若是沈家態度不對勁,那說什麼也要把這門婚事退了,免得孫女嫁過去受盡委屈和屈辱——這雖然是衛煥與宋老夫人都達成一致的看法,但現在沈家人還沒到,這門親到底結得成結不成都不好說,當然不能透露出來。
所以老夫人失神了下,把這話含糊過去,一字字道,“鳳州的謠言還沒有帝都厲害!長嬴在鳳州還有長輩的庇護,若現在這些她都扛不住,往後還怎麼到帝都去?”
打發了賀氏,陳如瓶默不作聲的拉開宋老夫人的袖子,但見老夫人枯瘦的腕上,幾道深可見血的掐痕赫然,這是老夫人聽賀氏描述衛長嬴在敬平公府的經歷時……自己掐的。
陳如瓶取了藥膏來替老夫人塗抹,低低道:“大小姐過去之前,老夫人不是……就知道必然是這樣了嗎?怎的……怎的還是把自己弄傷了?”
“知道這孩子過去弔唁必然會聽見議論她的難聽話歸知道,真正聽賀氏說起那些人膽敢這樣汙衊羞辱我唯一的孫女兒,我怎麼可能不傷心難奈?”宋老夫人眼中滿是痛色,卻忍著道,“但這不能叫賀氏看出來,賀氏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