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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下推得又突然力道又大,衛長嬴全然沒有防備,當下失手把茶壺摔了開去不說,壺中茶水,頓時將她一雙袖子潑得溼透、甚至連宋老夫人都被殃及,半幅羅裙被打溼!
突如其來的變故一下子讓衛煥與沈宙中斷了談話,詫異的望了過來!
宋老夫人顯然非常心疼孫女,也不及向沈宙告罪,刷的就站起了身,驚慌的扶住孫女的手臂問:“怎麼樣怎麼樣?可被燙著了?”
許是因為太過心急檢視孫女溼漉漉的袖子下的傷勢,老夫人竟忘記堂上還有沈宙與一干下人在,不待衛長嬴回答,手下已經飛快的將她羅袖捋起——泛著熱氣的袖子下,是欺霜賽雪的玉臂,重點是,臂上一點嫣紅的硃砂,鮮豔奪目,濃豔欲滴,與衛長嬴今日眉心的梅花花鈿一樣,愈加襯托出肌膚的白皙聖潔。
宋老夫人仍舊帶著驚慌,似自語、又似說與堂上之人聽,絮絮叨叨:“疼不疼?啊?疼麼?”說話之間,老夫人拿帕子在那硃砂上擦拭著,像是擔心殘存的茶水會繼續傷著孫女……
一下、兩下、三下……
老夫人擦拭得很是用力,帕子拿開後,原本雪白柔嫩的肌膚已經泛起了緋色。
可那點硃砂仍舊鮮豔如舊。
……決計不是臨時畫上去的。
大家子的小姐們,自幼為家人所點,此後一直到出閣,時時檢驗,以免鑄下大錯而無使長輩知曉,也是警戒她們恪守閨訓,不敢做出有辱門風的事來。⌒全⌒本⌒小⌒說⌒下⌒載⌒由⌒ 浩揚電子書城 。Chnxp。 ⌒提⌒供⌒
這真正的守宮砂,在童女時就點上,經水不褪、歷久彌豔,惟有新婚之夜後,褪去少女的青澀,成為婦人,它才悄然消失。
衛長嬴低著頭,訥訥的望著它,聽著祖母柔聲安慰,慢慢替自己拉下袖子,這才轉向沈宙賠禮……宋老夫人和沈宙說什麼她都沒聽清,她心裡有著清如輕風的嘆息:原來,祖母急著在此刻就把自己叫過來……就是為了這壺茶、或者說,委婉又直接的告訴沈宙,自己仍舊是清白的麼?
——不拘這門婚事成不成,衛家終究不肯讓她揹著不潔的名聲。
所以衛長嬴臂上的硃砂,必須讓沈宙、讓他隨行的侍從,以及這後堂所有下人親眼看到,而且是一來就看到。
衛家可以不結這門親,然而卻絕不能讓沈家以為衛長嬴當真受了侮辱!
沈家不能確定衛長嬴到底有沒有受辱,總歸會懷疑的,如此退了親,也會覺得理所當然;但沈宙現在明明的看到貨真價實的守宮砂了,那麼這種情況下退親,等若是不為難沈家、是為了沈家著想……如此即使退了親,沈家也會對衛家有所虧欠。
沈宙雖是男子,卻是長輩,又是當著衛煥和宋老夫人的面——方才眾人都看得清楚,茶水熱氣騰騰,是新沏上來的,宋老夫人珍愛唯一的嫡孫女,顧不得場合就檢視她可能被燙傷的手臂,也是合情合理……內中用意不難揣測,可拿出去講也不怕人挑理——袖子是老夫人拉上去的,不是衛長嬴,做長輩的心疼晚輩,行事鹵莽了點、那也是愛孫心切,理應被理解。
一切都很完美。
在沈宙初到時,衛家就用這樣的方法向他證實了衛長嬴清白仍在,接下來……婚約要不要繼續、用什麼樣的態度對待衛氏,就看沈家了。
橫豎,衛家已經表示清楚——衛長嬴是清白的,外頭所謂衛長嬴已然不潔那都是造謠。
沈家若還要怠慢,怎麼都要理虧幾分的。
衛長嬴不反對這樣的做法,也承認這是必須要做的,她的清白是真的,衛家完全沒必要吃這份虧。然而這樣的理解並不能止住她心頭的悲哀——有幾個女子,過門之前,需要如此處心積慮的、向夫家證明自己的清白?
只這麼一做,她就無端端的彷彿矮了一截……
這門親事,真的是……不能再結下去了嗎?
雙鯉滿臉擔心的扶著她的手臂,暗暗用力示意她該說點什麼,嘴裡不高不低的道:“大小姐這幾日有些乏了,婢子扶一扶大小姐……”
衛長嬴回過神,竭力維持住端莊的姿態,躬身請求容自己下去整理儀容。
宋老夫人也向沈宙告完了罪,便道:“你與我一起下去罷,我也要換一身。”
出了門,宋老夫人緊緊握著孫女的手,想說什麼,卻頓住,片刻後,才低聲道:“燙麼?痛麼?”
“不燙,不痛。”衛長嬴搖頭,她沒有說謊,那壺茶雖是熱氣騰騰,卻遠未到燙手的地步——宋老夫人只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