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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回沈藏鋒不顧眾人阻攔親身犯險,甚至提前寫好向沈宣等人解釋的親筆書信以防不測之後為沈由甲脫罪……結果沈由甲得了這麼一個大好機會,竟眼睜睜的看著穆休爾逃遁而去,當著下屬的面為要振奮士氣,所以還要裝作一副大勝之後心情暢快的模樣。如今被沈藏鋒當面一問,就非常的狼狽。
沈藏鋒心下也十分遺憾,根據沈由甲駐邊多年打探到的敵情,如今的狄人大單于穆休爾正當壯年,頗有些雄才大略的意思。現在他繼承大單于之位還不久,一旦穩固住地位,邊境定然永無寧日。
為了幹掉這個心腹大患,沈由甲前後派了無數死士潛入刺殺,然而“棘籬”中死傷慘重,卻無一人能夠逾越王帳十鷹威脅到穆休爾。
知道這個情況後,沈藏鋒便提議利用穆休爾急於穩固地位之後揮師東進的目的,以自己為誘餌,故作不知魏人中被狄人收買的奸細,引誘穆休爾親自前來。而沈由甲趁機從後包抄,打穆休爾一個措手不及——最好爭取幹掉穆休爾。
為了讓穆休爾上當,沈藏鋒不惜自毀名譽,在沈由甲緊鑼密鼓與下屬商議細節時,在西涼州城扮演一個好大喜功、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兒;又讓明沛堂的分宗,從前與沈宣兄弟有舊怨的幾位叔伯一起上演了一場族內爭鬥,“迫得”沈藏鋒不得不答應前往東河鎮戍邊。
果然穆休爾中了計,認為沈藏鋒只不過是仗著長輩位高權重,利用魏人皇帝的昏庸,特意跑西涼來撈軍功的繡花草包。而且明沛堂早年的恩怨,穆休爾也從魏人奸細中聽到一二,自是深信不疑,果然歡歡喜喜的領兵而來了。
然而無論沈藏鋒還是沈由甲,都錯估了王帳十鷹的實力。居然在天羅地網之下還是讓穆休爾逃遁成功,實在讓人不能不惋惜。
沈藏鋒沉吟了片刻,道:“都尉大人不必灰心,這次雖然沒能夠擒獲穆休爾,然而此人得到大單于之位不久,地位未穩。都尉大人先前不是說,他的同母兄弟都對他繼承老單于之位十分不滿?這一次他能夠逃得了都尉大人的手,卻未知回去之後是否能夠逃得過族人之手?”
沈由甲聞言精神一振,道:“不錯!穆休爾之前能夠把自己的兄弟壓下去,除了心計城府外,他麾下的王帳十鷹也功不可沒!但如今十鷹只剩了一鷹,那一鷹還被老夫射了一箭,甚至連穆休爾本人也被老夫斬去了一隻耳朵!料想他回到族內,縱然保得住大單于之位,數年內也無力東進,都要設法穩固地位、以防有人篡位了!”
說到這兒又一皺眉,沉吟道,“若是如此,穆休爾定然會約束部眾遠遁草原深處!到那時候,想找著他們可不容易了……太過深入,咱們輜重跟不上,倒反而容易被他們拖死!”
這番話的意思當然是為沈藏鋒而擔心,因為沈藏鋒三年之後可是要回京敘職、清點功勞的。像現在這次狄人大單于幾乎被擒,固然是一場大功,然而接下來若狄人遠遁,那連找都不容易找到,建功就更難了。
“寧靖邊疆是首要之務。”沈藏鋒搖頭道,“自我到西涼以來,所見之處,除了州城要好一點,村屯堡鎮,都荒涼蕭條非常!西涼地土雖然不能媲美江南的肥沃,然而也有許多黑土適宜耕種,卻因為狄人擄掠,不得不荒棄在野,委實可惜。若此戰能夠讓穆休爾約束部族遠遁數年,我等也能恢復些生計。”
“叔父說的極是。”沈由甲見他用了“我”的自稱,知道現在是以同族的身份開始商議,也不再用“校尉”的稱呼,道,“只是想要真正寧靖邊疆,終究是徹底剷除狄人為上策!”
沈由甲這麼說,其實是不相信沈藏鋒所謂的“寧靖邊疆是首要之務”的說法。在沈由甲想來,沈藏鋒乃是內定的下任閥主,這次赴邊建功的機會還是如今的閥主沈宣想方設法弄出來的。沈藏鋒怎麼可能不渴望建功,而有閒心在穆休爾遠遁休養的時間中去留意耕種?
沈藏鋒這麼說,大是要故意擺出清高、憫民的架子,所以自認為知情識趣的沈由甲立刻奉承了一句,跟著又給他另找了一個藉口。
沈由甲暗想,我這麼說了,你總該有理由去追殺穆休爾了吧?
結果沈藏鋒沉吟了片刻,還是搖頭道:“如今天氣過於寒冷,咱們對草原遠不如狄人熟悉,此刻追殺穆休爾恐怕易中埋伏。再說困獸猶鬥,此番咱們不過全殲了狄人五百精騎,如今聚集王帳周圍的狄人仍舊足有數千,這還不算散佈草原上大大小小的部族,得知王帳遇襲,這些本來沒有和王帳匯合在一起的部族必定星夜來援!以我之見,還是先去東河鎮戍衛,整頓防務,再派斥候查探情形,再作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