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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眾人。
不管怎麼樣,季去病脾氣不好的名頭滿帝都怕是沒人不知道了,他連族中長輩都不放在眼裡,又敢對著權貴吼出“可死不可醫”的話來……沈藏鋒和衛長嬴同時決定假裝沒聽見這句話。
進了門,就見上首八折的錦鯉戲蓮繡屏下,一對人高的粉彩描金壽桃擺瓶夾了一張鼓牙胡床,如今正有一個竹冠青衣人盤腿坐於胡床上,一手支著几上,握拳抵住了頭,另一隻手在幾沿不住的敲打著,顯得十分不耐煩。
這青衣人想來就是季去病——算著年歲他是四十三四,也還能恭維一句正當壯年,只是也不知道是早年傷痛過度還是家道敗落之後受的刺激太大,已經有一小半頭髮變成了灰白色。
看輪廓這位名醫年輕時應是生得不錯,至今仍舊麵皮白淨,頷下長鬚頗美,引人注意的是入鬢濃眉之下目光如炬,炯炯有神——有神到了犀利的地步。
沈藏鋒的目光也極為銳利,只是季去病的犀利與沈藏鋒這種少年名門子弟的銳氣不同,沈藏鋒是高貴出身舉族厚望孕育出來的氣勢,敢於直面一切艱難險阻,鋒利卻也渾厚大氣;季去病的犀利,是歷經歲月滄桑之後鑄造出來的刃,似乎時刻帶著三分對人世的蔑視與嘲弄,總歸帶著三分偏激憤世。
但不管是出於何種緣故,養就這樣一副常人不敢與之對視的銳利目光的人,都有一個共有的特徵,那就是無懼無畏,非貧賤、富貴、威武所能折服——至少不是尋常的貧賤、富貴、威武能夠折服。
所以季去病縱然早得黃氏告訴今日前來求醫之人的身份,論起來他當年還受過衛家恩惠,然而現在也沒有因為衛長嬴這衛氏嫡女過來就特別客氣的意思,見他們進來,不過輕描淡寫的掃了一眼,仍舊支幾而坐,態度非常輕慢——然他一頭半灰半黑的長髮,以竹冠鬆鬆綰了一半在頂心,留一半披散於肩頭,青衣寥落獨坐胡床,在這炎炎夏日,不知怎的,就讓人想起一句話來:
雪滿山中高士臥。
自幼嬌縱如衛長嬴,為他氣度所懾,亦不敢怠慢,福了一福,恭敬道:“季神醫,拙夫……”
“是這小子要看病?過來罷!”季去病不愧是個不通情理的人,根本沒容她把話說完,伸指一點沈藏鋒,徑自呼喚道,態度肆意措辭無禮,顯然是自恃醫術,不怕旁人不買帳。
“……你過去罷。”衛長嬴一噎,到底丈夫要人家看過了才放心,不敢頂撞,只得無奈的推了把滿不情願的沈藏鋒。
沈藏鋒按著季去病的指示在胡床上與他隔幾坐了,季去病眯眼一打量他,慢條斯理、篤定的道:“我觀你氣血充足、步伐有力,又正當壯年,不像是不舉之人啊!是不是不喜你這妻子,在外頭另置產業養了不只一個外室女,懶得回家再敷衍,所以謊稱?”
“……!!!”迎著沈藏鋒、衛長嬴,以及同行諸多下人僕婦驚愕得難以形容的目光,黃氏欲哭無淚,幾乎要撲上去抓住季去病的胳膊哀求了:“季神醫,婢子說的是姑爺他受傷當時手臂不能舉起,您不能掐頭去尾的去掉了字聽啊!”
天地良心,她家姑爺好著呢!再說即使姑爺真的有什麼難言之隱,那也不可能看病的時候都不清場罷!神醫你怎麼能這麼說話!這不是存心想害死人麼!
沈藏鋒、衛長嬴聽了黃氏的解釋,差點一口血吐出來!
衛長嬴一直以來堅持“神醫說沒事才是沒事”的念頭都搖動了……這廝,為什麼會覺得顧乃崢也不見得有他惡劣?!
“慌什麼!”季去病手撫長鬚,一派雲淡風輕,“我也是看這小子身體好得很,料想不會有什麼大病,坊間醫者看看也就成了。結果你們卻大動干戈的要我來診斷,想來都緊張得很,說個笑話,讓你們放鬆放鬆,免得這小子沒事,其他人倒是替他擔心出病來了。”
沈藏鋒、衛長嬴再次幾欲吐血:您要說笑話,倒是說個笑話就算了啊!您這說的都是什麼!
夫婦兩個面面相覷正不知道說什麼時,季去病又不冷不熱的道:“好了,笑話說完了,你們也不捧場……那就看病罷,沈小子,把手伸過來,我瞧瞧脈像。”
……你……你個……衛長嬴簡直不知道該怎麼罵他才好:你當面說我丈夫不舉,還指望我們給你捧場笑出來?!!這都是什麼人啊!要不是坊間一直傳聞季去病只有端木芯淼一個弟子,衛長嬴絕對懷疑他真正的衣缽傳人其實是顧乃崢!
沈藏鋒苦笑著伸出手腕,季去病探指搭上,拈著幾根長鬚,閉眼細探……眾人屏息凝神等了片刻,又等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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